华雪支起身子,暗自思附了片刻,便吩咐道:你去放出风声给西宫,帝君今夜去了白兰轩。
是,娘娘。福公公接到命令便要离去,却又被华雪喊住:等等,太后殿那边,也放点消息出去。
福公公面有犹疑,小声地提醒:娘娘,此事惊动到太后那儿不大好吧,帝君若是受了太后责难,必会追究此事,若牵涉出娘娘您来,只会影响您与帝君之间的qíng意。
你以为这事捅到了太后和丽贵妃那儿,帝君还有那门心思去追究是何人放出的风声吗?他怕是要一门心思保全苏落雪了。即便是追究到本宫这儿,他又能如何?本宫与他的qíng分说到qíng分二字,华雪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地笑意,却未继续往下说,只是挥了挥手遣退了福公公。
待福公公离去,华雪从凤椅上起身,赤足踩在寝殿冰凉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走向书案,偌大的红烛与宫灯的光芒笼罩着她的全身,一片金光却显得那样孤寂苍凉。
她立于书桌前,看着面前那张雪白的宣纸,喃喃道:如今我与他之间,还有当初的qíng分吗?他的心思,全部都在苏落雪身上,全部都在她身上!她的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
提起笔,便洋洋洒洒地在纸上写了起来,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
半晌,将信写完后便塞进信封。
我不想斗,不想争她对着那信封上华修亲启四个字凌凌低语:可这是你bī我的!
※※※
又是一夜百花残落,更漏点点滴滴到天明。
苏落雪一夜未合眼,却也不知想些何事,却能感觉到身边的荀夜睡的很沉。
昨夜他只是拥着她,才入榻,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可见这些日子他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她也不敢吵他,便安静地躺在他身边,静静地盯着他的面容。
她想睡,却毫无睡意。
似乎,人进了皇宫就会不自禁地感觉到悲伤呢,令她也再欢快不起来。
这皇宫终究是会将一个人的xing子改变,就如荀夜,如今的他似乎比以前更冷,身上多了种威严,更让人难以靠近。
就连她,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话,只怕一句话错,步步皆错。
若是换了在相府,她也许会主动将昨夜荀洛来这儿与她谈话的内容和盘托出,可如今不一样了,站在她的身边的是天朝的帝君,她的任何一句错话都很可能给人带来灭顶之灾,她不敢拿荀洛的命来赌。
即便是荀洛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她也不想荀洛出事。
天还未亮,荀夜便逐渐转醒,苏落雪立刻闭眼,假装沉睡。
在静谧的屋中,可以听见荀夜小心地翻身起chuáng,自行更衣地窸窣声,是该上早朝的时候了吧。
待荀夜离去后,她才再次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帷幕,一圈一圈地似乎要朝她压下来,令她压抑地有些喘不过气,隐隐有些预感,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元翊他即便之前与荀夜是盟友,那也不可能放任元家的天下改姓荀,如今他这么按兵不动,想必在背后密谋些何事。
昨夜的荀洛说的话太奇怪,尘归尘,土归土这样一番话都说出,像是临别遗言
想到这里,苏落雪不禁打了个冷颤,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褥,不敢再往下想,渐渐地,也沉睡了下去。
※※※
御花园内景色怡然,风动秋叶,映的院内火红一片,耀人眼眸。
一色宫装的宫人两排而立,秋风chuī得他们裙摆飞扬,远远望去,如一副秋景图。
荀语在几名宫人的陪同下,一路赏景而去,远远便瞧见御花园内东处的热闹之景,不由地也提步朝东边走去。
御花园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一边走近,一边询问身边的宫人。
回长公主,这几日王画师在为太后娘娘画像。
王画师?荀语挑眉,颇有兴致地继续朝前走去:画的令太后满意吗?
王画师画像从未失手过,他只会将人画的更美,更传神,太后的画像年轻了二十岁,却仍旧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太后娘娘,太后自然喜欢,一高兴便要王画师连续画了几幅。宫人说起王画师的画技,连连称赞。
是吗,本公主倒要看看他画的有多好。说罢,已接近了人群热闹之处,两侧宫人见到长公主来,立刻福身而拜:参见长公主。
这一声同样也惊动了正在画像的二人,太后倒是镇定自若,仍旧端坐,目不转睛,反倒是王画师的手一颤,一幅即将完成的画像便毁于一旦。
臣该死。只见王画师立刻放下彩笔,于太后跟前跪下。
周丽婉面色不悦地看着突然到来的荀语:哀家不是jiāo待了,王画师在给哀家画像时,任何人不得惊扰吗?
毁了一副,再画一副便是。荀语像是没瞧见她脸上的不悦,径自走到太后身侧,目光扫了眼跪地的王画师:皇家一向以仁义治天下,一副画罢了,太后不会怪罪的,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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