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浓露重,潋潋空明,寒风侵襟,水波映月。
风白羽将我纤细的小手紧紧包裹在那双温暖厚实的手中,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一层茧子,暗暗心疼,他是从小就舞剑才有这满手的茧子吧。他的童年又是怎样过来的呢?我想,一定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疼吧,否则那日在渡口不会因为我说请不要再扼杀一个孩子的纯真后,眼神竟惨淡无光,那儿时的伤痛一定在时刻伴随着他吧。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幼时的记忆早已淡忘,就连最亲的姐姐怎么死的都忘记,更不用承受多年来的伤痛。上天对我,或许还是眷顾的。
直至清澄透明的潭边他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看着这片泛着白光的潭,净白纯澈又透明却纹丝不动,可我的心底早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指着眼前那个不大不小的潭问:这就是水缘潭吗?总觉得潭似乎有些古怪,可是古怪在哪我总是说不上来。
恩。
可是里边好像没有水。我俯身用手去探探水,想更确定里边到底有没有水。手伸至一半之时,却被风白羽给一把拽了回去,别动,里边的水伤身。
我疑惑的望着他:伤身?
他领着我朝水缘潭走近了几步:这里面的水有毒,一般人若是触及,定要终身躺于病榻之上。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他身边不再动。盯着水缘潭中许久,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我知道这个潭到底古怪在哪了,这潭水中竟然没有我们两人的倒影!我便更觉神奇,像一个幼稚孩子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们滴血试qíng吧。
好。他一口承应了下来倒是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他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水缘潭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溶合你可不要失望。
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却已经将怀中的匕首取出,割破手指,那一滴鲜红的血液叮的一声沉入水缘潭。我也接过,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一滴血随之沉入水缘潭。
此次我来水缘潭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要与他滴血试qíng,因为这只是迷信,我不认为血能溶合在一起便是真爱,也只有世间那千金小姐偷偷看了几本西厢记才会将这样的试qíng当真吧。
我此次要他来,只为看看他有没有胆量与我滴血试qíng,风白羽是个很现实的人,这样滴血试qíng之事想必他也不信。如果他真的拒绝了与我试qíng,就说明他对我的心不够真心,而是别有用心。而现在,他明知道这试qíng成功的机会几乎不可能,他却没有犹豫的滴下了血
或许,是我多疑了吧,至少风白羽对我的心是真的,那便够了。
一想到此,我的脸上浮现出了甜甜的笑容。盯着我们的两滴血缓缓沉入水缘潭,依旧是那一滴鲜红的血,竟然没有散开。此湖真的很神奇,碰则伤身,看着无影,血入水而不散。
突然,两滴平行而下的血竟然开始游走而相互牵引,最后竟溶合在一起,沉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止我,就连风白羽都不可思议,眼睛里闪现着异样的光彩,随后低低的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今夜,似乎来对了。
我的眼睛眨了眨,望望风白羽,再望望水缘潭内融合在一起的水:真的、溶合了?我们试qíng成功了?像是在询问风白羽,又像是在喃喃而自问。
他见我的表qíng一声轻笑,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带着宠溺的目光:傻丫头,开心了?
被他亲昵的动作怔在原地,扬手轻轻拂过鼻尖。水缘潭的血溶似乎在告诉我,我与风白羽的qíng是真qíng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更没有理由去放手了。
楼主。一声冷硬的声音划过心头,我与他齐目侧首望去。
远处的风中,绯衣孤立绝然的站着,落在绯衣的身后目光无神空dòng。
今夜我才真正开始打量绯衣,她绯色的裙角随风飞舞,轻柔散落的发丝被风chuī的分外凌乱。柳叶眉,芙蓉面,樱桃唇,确实是个美人儿。只不过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凌然的傲气与冷然,时不时有冷光朝我she过来。
我含着淡淡的笑容而回视着她清冷的目光,嘴角含着讽刺的笑容。她此刻的目光就像初次见莫攸涵时,我很讨厌,非常讨厌。
有事?风白羽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缕缕寒光,似乎很不高兴此刻被人打扰。
有人闯入白楼。绯衣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侧首恭谨的对着风白羽。
风白羽不动声色,竟只是转头而凝望着我,目光流露出那份淡淡的担忧之色。我心竟恍惚的一动,能有如此大的能耐闯入白楼,似乎只有莫攸然。
他若真的找来了,我更加担忧的是风白羽,我怕他对付不了莫攸然。
虽然我从来未见莫攸然使过武功,但是楚寰的伤心雪剑我是见过的,其剑法快如疾风,异常骇人。既然楚寰的剑术是莫攸然教的,那可想而知,莫攸然的武功又达到何等登峰造极。
未央他呢喃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慌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闻言他的眼底一片动容,也不顾其他人在场一把将我搂在怀中,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一定会回来。他的声音很坚定,似乎刚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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