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手上用力,只听当的一声,棺盖被推开。他往棺木里瞧了一眼,神色不定,隔了片刻突然将衣摆从丹蜀手中抽出来,扬长而去。
颜淡心中好奇,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走近去看。
棺木里突然伸出一双手,直挺挺地举着。
颜淡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丹蜀捂着嘴,却记得之前颜淡说的要是再哭山主就会让你一辈子去看管棺材,眼泪只能一圈一圈地在眼眶打转。
突然棺材里碰的一响,一具gān尸从里面跳了起来,它脸上的皮ròu已经被破烂不堪,双目突出,脸色发紫,就和颜淡刚才说的一模一样。那具gān尸一跳一跳,口中发出格格的轻响,向他们bī近。
颜淡瞧了两眼,抓着丹蜀的衣领:我告诉你一个紫麟山主的大秘密好不好?关于他真身是什么的秘密呦。
只见那具gān尸急冲过来,一声大喝:不准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本座就
紫麟山主?!丹蜀张大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jī蛋。
一道华光闪过,gān尸顿时变成紫麟山主的模样。一袭墨绿的长衫,黑发垂腰,眉目颇俊彦。颜淡倾身施礼,微微笑道:山主你是故意吓我们来着了。
紫麟负着双手,冷哼一声:本座好好的睡在里面,你们却无故来惊扰,没重罚就不错了。
丹蜀凑近颜淡耳边:为什么山主喜欢睡在棺材里,然后把自己埋到土里?
颜淡忍住笑:你说他的真身是什么?
丹蜀长长地哦了一声。以往看这位山主,总觉得威风凛凛,颇有气势,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眼下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昔日威慑力大减,忍不住想笑。山主穿着的那墨绿色的衣衫,不是很像guī壳上的青苔?大眼睛一转,突然说出一句话来。
颜淡一怔,却一点也不想笑。
紫麟耳目灵敏,将guī壳和青苔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渐渐yīn沉。不待他说话,颜淡拎起丹蜀立刻往外退去。
余墨正站在外面,突然眼前一花,就见颜淡抛了丹蜀,往自己身后一躲。紧接着就看见紫麟bào怒的脸:余墨,你让开,我今日要宰了这只láng崽子,还有那个混账莲花jīng!
余墨微微苦笑:先消消气。慢慢说,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丹蜀在地上连滚带爬,涕泪横流。
颜淡躲在余墨的背后,踮起脚在他耳边低声说:因为丹蜀刚才说,紫麟穿着这件墨绿袍子,很像guī壳上包着青苔。
余墨轻咳一声,忙拉住bào怒的紫麟:这件事等等再说。狐族的人已经等在谷外,我们先去看看,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紫麟整整衣衫,慢慢平顺了怒气:正事要紧,回头再来收拾你们两个。他扫了两人一眼,眼神如刀:要是让我听到半点传闻,你们俩就等着魂飞魄散。言罢,转身走了。
余墨斜斜看了颜淡一眼,抬手在她鼻尖一捏:又欠我一回。这笔帐你拿什么来还?先说好,我不收不值钱的东西。
丝竹绕耳,佩环叮咚,舞姬起舞衣翩翩。
紫麟斜坐在矮桌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下首坐着的狐族女子。狐族是傲慢优雅的种族。当时整个铘阑山中其他的族类都归附了他们,狐族却放出话来说,就是灭族也绝不会臣服于人。他没什么野心,对此也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句好风骨。
而底下端坐的那个狐族女子一身素白,裹着斗篷,用面纱遮住容貌,低头盯着眼前的碗筷菜肴,一动不动,对周遭如何似乎完全看不见听不见。
紫麟本是想等她说明来意,结果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她连坐姿都没变。他心中不耐烦,转头去看余墨,只见对方膝上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幼虎。小老虎正仰着头,张大嘴,露出刚长出来的尖牙,爪子扒着余墨的衣袖。余墨抬手在它头上轻轻地摸着,又拿起一根筷子在酒杯里沾了沾,送到它面前。小老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咂咂嘴抖抖背上的毛,满足地趴回余墨的膝上。
余墨抬头瞧见紫麟脸上的不耐烦,轻轻笑了,缓缓道:贵客到访,不知我二人有什么可效劳的?
丝竹声倏然中止,起舞的舞姬立刻退到一旁。
那狐族的女子站起身,盈盈行礼,风姿优美:我叫琳琅,是族长的女儿。她顿了顿,语气坚定:琳琅这次来,确是有件事想请两位相助。而我狐族也非知恩不报之辈,琳琅愿意委身于山主大人。她微微抬起头,面纱外露出的一双眼十分美丽。
紫麟抬指轻叩桌面,道:不知是什么事?
琳琅低下头,从斗篷里捧出一团雪白的毛球。那团毛球突然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犹如黑曜石,额上的毛垂下来,有点遮住眼。它好奇地看了看周围,又缩回去卷成一团。紫麟眼神锐利,已经看清那团毛球竟然是三尾的雪狐。
这是我的弟弟,是我们狐族最高贵的三尾。它年纪还小,有次偷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腿上被下了咒毒,我们都拿这个咒毒没办法。如果两位山主可以解开,琳琅愿一辈子伺候山主。
三尾雪狐是极高贵的血统,将来定会继承狐族族长之位。这件事,于两方都好。
余墨将膝上的小老虎抱到一边,淡淡问:琳琅姑娘应是还有别的要求罢?此刻提出来,也免得以后闹僵了。
琳琅抬起头,用一双美丽妩媚的眸子看着余墨:琳琅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狐族对于伴侣忠诚,也希望山主可以按照我们的习俗来。
余墨嘴角噙着笑意:你就不怕我们已是姬妾成群了么?
她似乎笑了笑,声音冷若冰霜:那也无妨。只要山主将她们全部杀了,不就只有我一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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