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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藏好,就听到那两个人的脚步由远及近,正好走到莲池边上。

应渊君低声道:他们既然要战,我必定奉陪。

紫虚帝君轻轻地嗯了一声:只是不知彦卿君怎么想。

这回是邪神下了战帖的,畏首畏尾,推脱不战只怕天庭上没人能放得下这个面子。应渊君在莲池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前走,眼下没人能阻得了。离枢君,只怕我们要随波逐流这一回。

颜淡听着两人说话的时候,那条虎须大鱼正潜到她身边,专心致志且津津有味地啃着她的胳膊,她却不敢动一下,只能任由自己的胳臂被一条鱼咬着。而听到紫虚帝君说到彦卿君三字的时候,又要拼命忍住笑。

彦卿,是她师尊元始长生大帝的名讳。

她第一回知道的时候简直要笑得打跌,她这么威风严肃而有款有派的师尊居然有这么个女气的名讳,真的很可惜,而像青离帝君叫应渊,紫虚帝君叫离枢,名字都是那么高深莫测。

幸好两位帝君很快就走远了,颜淡正要站起身来驱逐咬着她的虎须大鱼,只见那条很是柔弱的红眼睛小鱼潜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那条虎须居然嗖得一下逃得老远,只敢在三尺之外可怜兮兮地窥探。

颜淡目瞪口呆。

这条虎须看来是不害怕她的,那么它害怕的只能是那条柔弱小鱼了?

颜淡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条红眼睛小鱼,很是惊喜:我原来看你又小又软,还怕你被欺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这番话是赞美之词,而对方虽然是一条鱼,但颜淡还是确信他听懂了。

因为那柔弱小鱼摆了摆尾巴,张嘴吐出一大串水泡,一瞬间让她觉得,这小鱼露出的果真是一种无比鄙夷的神色啊

从那天论法的盛会之后,师尊便时常忙得连给弟子讲课都顾不上。颜淡百无聊赖,只能每日去悬心崖的莲池边蹲着。

她想,那条红眼睛小鱼现在便是如此,等到化成人形,却不知又是什么光景?大约也不会比敖宣差罢,很可能年纪轻轻的便有一身让人艳羡的本事。

那是一条聪明的神鱼。

颜淡有时会带一本书过去,对着一池子鱼读,读到要紧之处然后停住,那条红眼睛小鱼都会把身子露出水面。颜淡真心觉得,它一定是听懂了。

之后,仙魔之战便轰轰烈烈地开打了。

师尊临行时,她和同门们都去送了。远远的,但见应渊君穿了一袭飘逸的水墨长袍,前襟袍袖上面罩着冰冷的铠甲,举步高雅而沉稳。这么多人中,任谁都能一下子把他从人cháo人找出来。

这一幕,便是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她还是时时会在梦境里见到。

师尊走后,她觉得不能荒废了修行,便时常去地涯借书。

地涯是紫虚帝君命人修的大殿,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典籍,有好些书还是孤本。她有一回读到紫虚帝君亲手写的一本册子,都说字如其人,那字迹飘逸而挺拔,可见其人一定也是如此。

九重天庭和魔境开战不久,捷报陆续传来,不多时便听到大获全胜的消息。而九宸帝君之首的紫虚帝君却没能回来,大家都说,他同计都星君一起和邪神玄襄在云天宫里同归于尽了。

师父平安回来,却废了右手,脾气也无端bào躁。

颜淡曾在地涯的书库里读到关于他们四叶菡萏一族的记载,说他们一族之所以如此稀少而宝贵,是因为他们开出来的花的香气可以宁定心神,菡萏之心可以治愈世间一切伤病,早在上古时候,就这么被别人采了炼药采成了秃子。她便在那个时候学着提炼沉香,然后将自己的花瓣拔下来融进沉香里,在师父的书房里点上。

扯下花瓣的时候弄得鲜血淋漓,但她觉得总算是为养她教她这么久的师父做了一件小事。

地涯和昆仑神树

幸好沉香总算有用,师尊的心绪渐渐平和起来,那废了的右手也渐渐可以做些着衣端茶的小事。

颜淡有一晚睡不着,便在庭院里坐着看月亮。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在天庭上看到的月亮都是又大又huáng,很像huáng澄澄的枇杷。而眼下吃枇杷的时节快到了,也难怪她会产生如此怪诞的联想。

结果师尊也没睡,在散步的时候正好撞见颜淡。

颜淡一直觉得师尊是天庭上数一数二了得的仙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颓然丧气的样子,而那晚看见的时候,都有一瞬间怀疑这是谁冒充的。

元始长生大帝摸了摸她的头,颇萧索地说了一句:你师父还是老了啊。

颜淡立刻说:师父,你这么英俊潇洒,又这么仙法无边,一点都看不出你变老了。虽然她的师尊从外表上看去,绝对不算年轻人了,同那位正风华的青离应渊帝君更不能比,但她还是狠狠称赞了对方。

元始长生大帝摸摸下巴,很是欣慰地笑了:其实为师本来是比离枢君更有风采的,比应渊君更英俊,颜淡你果然有眼光。

如果颜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喝茶,一定会喷出去,还好没有。她低下头,勉qiáng露出算是赞同的奇怪表qíng:师父你本来就比另外两位更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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