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向不拘束我,这次我来军献城,是为了西云焕微一停顿,像是有所避讳,道:解决一件旧事,见一位故人。
她回得迟疑,一点不似她刚才利落的xing子。莫天挑眉,开口:西小姐有何旧事要解决,在下虽不富贵,倒也在皇城继承祖上家业行商了几年,和城中几位将军是旧识,有几分jiāoqíng在。西小姐不如说一说为何而来,看在下能否尽一份心力?若真是西家小姐,这个时候奔赴敌国边陲要见的故人倒真让他有些好奇。
西云焕眸光一闪,公子来自皇城?见莫天点头,她抬首一挥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刚才拿了请帖,两天后就会见到那人,不用公子再cao心了。
莫天一愣,这请帖是连澜清的,难道西云焕千里迢迢来军献城要见的是北秦故人是?
西小姐是为了见连将军而来?莫天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低沉摄人。
西云焕毫不避讳点头,笑道:公子猜得不错,我这次出朗城,正是为了见连澜清。
瞧见西云焕提起连澜清时的笑容,莫天俊逸的面容有瞬间的僵硬不快。
这个该死的连澜清,在皇城有个青梅竹马的郡主媳妇儿、在大靖有个藕断丝连的君家小姐还不够,怎么连藏在朗城十几年的西云焕也和他扯上了关系,他难道不知道这个西家的闺女是他内定的皇后吗!
帝梓元没有错过西云焕面上的神qíng,她唇角微勾,露出点点弧度。
第八章
我倒是没听过西家和连将军府上有jiāoqíng,不知道是两位老将军是旧识,还是西小姐认识连将军?
还真是个做皇帝的,对自己所有物的主权意识一点不含糊,明晃晃把疑问给摆了出来。西云焕瞧着莫天压下不快貌似云淡风轻的询问,道:都不是,我这次来,与战事无关,也不是两家之事。
那西小姐见连将军?听这口气,西云焕莫非根本不识连澜清?
西云焕道:也不算什么不能说之事,公子可还记得当年景阳城一战?
莫天神色一动,朝西云焕看去,,当然记得,当年连老将军败于此战,死在施元朗手里。西小姐来军献城莫非和老将军有关?西云焕怎么会突然提起十年前景阳城的旧战?罕见地,莫天心底升起莫名不安。
公子猜对了一半。西云焕点头,面上露出零星追忆,怅然开口:我来军献城,是为了一份嘱托。见莫天神qíng惊讶,她拢了拢被风chuī散到额前的碎发,盯着莫天徐徐道:我九岁那年在无名山下打猎,遇到一群人被贼匪追杀她清晰地瞧见莫天眼底重重一沉,西云焕面上沉痛,心底却越发舒坦。哪朝皇室没有一点yīn私鬼魅不能见人的东西,大靖有诛杀忠良的皇帝,北秦自然也有构陷栽赃的君主。
西云焕停顿的时间不长,恰好在莫天可忍受的时限内,可惜等我带领护卫赶到时那群人已被劫杀,只剩个奄奄一息藏在死人堆里的老者。我上前询问才知他们是景阳城连家的族人,景阳城一役施家破城而入,连老将军让族长领着幸存的连家妇孺回皇城避难。哪知众人离城不过两日就死在沿路追来的大靖铁骑之手。那位族老临死前把连家家主掌印托付于我,恳请我入京jiāo还到连家幼主连澜清手上。当年我尚年幼,遇此事后生了一场大病,被侍卫带回朗城休养,待养好病后想起那位族老托付,本yù入京亲手将掌印送回,哪知京城传来消息说连家败落后连澜清离家潜心拜师,行踪不明,我便将此事搁置下来。一年前连澜清受陛下令随军出征,我方知他回了皇城,但那时三国jiāo战我不便寻他,最近我父亲为我定了一门亲事,再过数月便要嫁入夫家,以后不便相见,故我才亲自走这一趟,将掌印jiāo回,遵守当年对连家族老的承诺。
连氏族老的临终嘱托,这个理由足够重要,也确实光明正大,占了这份大义,即便西云焕远赴边疆会连澜清的事传出来,世人也只会称赞她守诺重义。
可本该大感欣慰的莫天却半点轻松之意都没有,他实在料不到西云焕千里而行居然为的是这桩事。他定定瞧了西云焕半响,心底一叹,颇为唏嘘,这桩往事终究是被翻了出来。
此事虽过十数年之久,莫天却最不愿提及。十年前,连氏妇孺在无名谷死于大靖铁骑之手的消息被送入宫后,先皇连夜召见连澜清,之后这件事便被北秦皇室有意压制下来,是以这件事并未被天下人所知,只连家人知晓。但世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当初先皇曾言连氏众人离城一日被截杀于无名谷,并非西云焕所说的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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