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huáng浦竟破天荒地回转头,盯着姜浩正儿八经瞅了半晌,直到衙差都起jī皮疙瘩时,才平平静静道:好,本官就在大理寺内好好等着。若犯下这等天诛地灭的罪行,左相还能在大靖朝里呼风唤雨,本官这头定断了给你,不要也罢。
短短几句,肃穆端严。【叶*子】【悠*悠】姜浩的嚣张被压得一滞,纳纳地说不出话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一旁的衙差可不会顾及他的心qíng,虎着脸直接抓着他的领子朝外拖去。姜浩这回安静下来,只在出院子的时候猛地抬头朝温朔看去,里面的怨毒yīn狠让人不寒而栗。
温朔正好瞥见了这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他相信太子能处理好左相的威胁,可是到底殿下落了什么把柄在左相手上,连一个小小的相府总管也能嚣张到这个地步?
温朔,做得好!huáng浦走过来,重重在他背上一拍,朝回廊上仍陆续落下的金沙看去,问:你是如何猜到huáng金被藏在这里面的?
温朔掩下不安,摸着下巴笑道:huáng金磨成金沙运进来的时候这别庄正好在修葺,最好的掩藏方法就是埋进地板、镶进墙里头或是藏在当时正在整修的地方。我刚才将别庄逛了一遍,发现只有这个回廊木柱上用的墨漆成色不同,那就必在这里头了。先前有人曾在回廊地板上发现过金沙,我猜想是当年装进去时不慎落在了地板上,这些日子地板松动了才会被翻出来。
huáng浦颔首,神qíng满意,果然聪慧,温朔啊,你日后倒是可以来大理寺谋职,来帮帮本府。未等温朔开口,他又道:现在huáng金被找了出来,秦家的案子也算大白,林总管已经回东宫禀告殿下了,现在你随我去外头为等着的百姓做个jiāo代。然后再到大理寺将huáng金案的卷宗整理一番,定要在午夜之前呈给陛下,及早将左相定罪,免得多生事端。
这件案子确实是当务之急,九年积压的卷宗huáng浦一人处理定会手忙脚乱。温朔压下了想回东宫问个清楚的念头,点头同意。
把金子收好,带回大理寺封存。huáng浦吩咐了一句,和温朔朝院子外走去,神色带了几分轻松。他想起一事,朝温朔手上的纸条指了指,温朔,刚才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吩咐的?
温朔笑了笑,把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利落地书了四个字,煞气凛冽jian相必诛。
huáng浦恍然大悟,摸了摸胡子感慨道:不愧是太子殿下,这份坚毅果敢寻常人的确难及。
温朔点头,眼底露出明晃晃的钦佩,和huáng浦一起朝外走。
半个时辰后,相府别庄的木柱里寻到金沙的消息以旋风之势朝京城里头传去。
东宫书房内,左相被一杯杯续上的茶灌得脸色沉郁,但韩烨一直未松口答应帮韩昭从西北回来,所以他也只能qiáng忍不耐和韩烨磨蹭着。
又过了半柱香,左相的耐心终于在第四杯茶饮尽时耗光,他沉脸开口:殿下,昭儿之事还请殿下给个定论
相爷,我要见相爷!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阵嘈杂声突然响起。左相神qíng错愕,回转头朝书房外望去。门外,受他吩咐等候在东宫殿门外的小厮满脸急色的正在和东宫侍卫拉扯。
这小厮跟了他十来年,向来xing子沉稳,怎会突然闯宫?左相心下一沉,不由转身朝韩烨拱手,殿下,家奴冒犯,怕是出了急事
韩烨眼底露出几许莫名之意,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书房外的侍卫得了命令让开路,那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下子跪在左相面前。左相怒道:姜云,出了何事,如此不成体统!
姜云脸色苍白,连声道:老爷,满京城的百姓都在传说huáng浦大人在别庄的木柱里寻到了九年前失踪的huáng金,正要领着衙差来拿您呢!
姜瑜是一朝宰辅,huáng浦未领皇命前定不能随意捉拿他,这话也是京城的百姓给传成这样了。但那藏匿huáng金的地点却没错,左相知晓别庄定是出了事,神色数变,明白自己被韩烨给耍弄了。
韩烨哪里是阻了温朔和huáng浦,看qíng形分明是东宫总管领了韩烨的命令跑去别庄给温朔撑腰了!如今huáng金被寻出来,别说他只是个内阁宰辅,就算是皇子亲王怕也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他猛地起身,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朝韩烨冷冷望去,殿下,您倒是好手段啊!居然纡尊降贵亲自把老夫困在这东宫里头!好让温朔将别庄翻了个底朝天。
韩烨挑了挑眉,哪里,相爷过奖了。
哼!本以为胜券在握,哪知骤变陡生。左相活了几十年,何曾被人如此耍弄过,一时心气翻滚,脸色涨红,连仅剩的一点尊卑也懒得顾了,怒道:韩烨,你欺瞒陛下十几年,储君之位必定不保!你毁我姜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韩烨抬首,不理姜瑜的咆哮,立起来沉声道:你问孤为何不保下你?姜瑜,你贪墨军饷,置将士生死于不顾;构陷忠良,暗杀秦家遗孤;欺瞒百姓,哄骗朝臣桩桩件件都犯我大靖死罪!孤保你姜家,如何对得起秦府满门?孤做错了事,一力承担便是,哪怕丢了储君之位,也不会和你这等祸国殃民之辈与虎谋皮,寒我大靖子民之心!
左相指着韩烨,脸色铁青,yīn冷如鬼魅,好、好!韩烨,你不愧是韩仲远的儿子,一样的狠。你别得意,你以为只是储君的位子保不了吗?魏谏和方简之当年一起护了帝家幼子,陛下岂会放过这二人!就算我姜家毁了,老夫也要拉着你和魏谏陪葬!还有温朔,他偷生了十年又如何,皇家当年能将整个帝氏一族连根拔起,何况如今一个区区的帝烬言!
说着他回转头朝外冲去。
书房里争吵声震天,外面的侍卫察觉不对,就要拦住冲出的左相。哪知他身旁跟着的姜云突然神qíng一狠,夺过一把长刀杀向众人。他身手狠厉,全然是以死相bī的招式,一看便是秘密护在左相身边的贴身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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