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但宋醒猜到了,“你妈妈还没消息,不是在国内,动作起来很不方便,我能力也有限,只能尽力。”
夏葵点了点头,看着地毯上的太阳花,织绣的颜色庞杂,她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宋醒,谢谢你。”也许他在骗她,根本没有在找她妈妈,这些夏葵无从得知,但她更愿意相信他,并在这件事上对他感激。
宋醒看着夏葵,未褪稚气的小脸,还留有婴儿肥,嘴巴总是无意识的翘起,像小婴儿在睡梦中索吻,更像是等候着他去亲去吻,那么好。她懂得感恩的,然而她的眼中总没有他想要的温度。关掉电视,招手让她上前,手背擦过她脸颊,是温热的,并非一只瓷娃娃。宋醒说,“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他手落在她的左心房,手指叩动,如同叩门。“我要的是这里。”
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还不肯止步,一定要“属于”才能满足,而他的唯一贪欲便是她。
夏葵回到房间里,在脸上拍水,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与宋醒的脸重合,然而他的目光滚烫,令人无法逼视。也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赤裸的宋醒不是最可怕。
这小半个月宋醒再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她能安心窝在被子里拥有好梦。前几日晚,去找他给学习单签字,他打着赤膊,大概是要洗澡,上半身曲线完美,然而他鼓胀的裆口更为醒目,她瞄到一眼便蹑手蹑脚地离开。
夏葵知道他在克制,其实即便他像前几次来硬的,她亦无可厚非,而他含满笑意为她让步,让她一度忘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忘记那些令人齿冷的交易,她对他的恐惧心理已经开始被蚕食。
真可怕。夏葵躺在床上眼睛咕噜转着,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宋醒的谋划之内,那么这个男人实在可怕。她伸手按上自己的左乳,柔软之下是心脏的跳动。她警戒自己,夏葵啊夏葵,要努力在十六岁之前准备好一切,然后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纵然这对宋醒不公平,让他白白的付出,但她除此之外实在无路可走。她又想到他那鼓胀的裤裆,忍不住脸热,男人不那个到底是否会憋坏?她捏捏手心,手从乳上下移,隔着睡裤摸到自己微微鼓胀的阴阜,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便在此处,一个是强硬侵占,一个是柔软包容。她把手移开,侧着身埋进枕头里,小声嘟囔了句,“等过几天,用手帮他解决一次吧……”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乌云低垂,夏葵看着被层层拦截勉强泄露的光线,连心情也跟着腹痛起来。
她站在露台上,第一片雪花落在她后颈,她被激的跳脚,伸手去摸,早已消融了不见踪影。她接住一片,用手指轻轻一点,便化成一汪水。身后有人说:“下雪了,进来吧。”
宋醒看到她换了出去的衣服,“下雪了,今天还要去?”
夏葵撇开眼,“当然要去。”她脸上浮现一星红晕,连眼神也不自然,宋醒抓住了,“怎么脸红了,在想什么?”
不说还好,一提起她完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叫一声“才没有”飞快跑回自己房间里去。
回到房间,夏葵一面照镜一面想,昨晚怎么就会梦一晚上他呢?而且还是帮他撸的画面,暖暖灯光,他眼似黑晶石,牢牢盯住她小手握住大肉棒上下撸动,喘息与心跳交织,白精落在她红脸上,有如新雪覆盖初梅,艳极,美极……夏葵连忙低下去用冷水拍,然而镜中的脸已然熟透。她躲着宋醒出了门。
也许是下雪天,水吧的生意也不好。当门外静悄悄停下一辆白色Pagani,惊扰了缩着脑袋排座小麻雀店员们,尽管麻雀们不认得,但哪只麻雀不想乘上这片白云?
车主人推门进来,是个很漂亮的男人,真的很漂亮。然而吸引夏葵的是他点了一杯叁倍糖的卡布奇诺,一个男人居然喝这样甜的东西?夏葵小心翼翼的用托盘拖着白瓷杯,怕撒出来,紧盯着杯子走路,端到桌上时,肚子忽然抽痛起来,咖啡绵密的泡沫倾洒而出,手指被烫,杯子也扣在桌子上。
变故来的突然,一时间静的出奇,咖啡液从一小股变成断线纷珠,滴答滴答掉在昂贵的鞋面上。
粱易挑了挑眉,看向罪魁祸首,然而他被惊艳到。在咖啡的浓厚香甜中仿佛嗅到茶芽的清气,青嫩带黄,小小一粒在湿雾中微微颤。粱易把舌尖的话吞回去,自行抽了纸,按在桌子上,笑得邪气,“honey,现在可不时兴这老套的方式了,你坦率点,联系方式我会给你的。”
夏葵捂着小腹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也赶过来,“对不起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们的问题。”
粱易只是看向夏葵,眼神狐疑,“你在这里工作?成年了?”
眼光真毒,夏葵觉得她的唇膏白涂了。老板已经开始冷汗涔涔,“先生……”
“当然没有。”夏葵坦言,而后一扯老板衣袖,“这是我舅舅,我六日来帮忙。”她扬起小脸,对老板说,“舅舅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求求你,你别扣我零花钱。”又是习惯性的嘟嘴,俨然将自己代入角色。
老板反应也快。粱易看着两人唱和,老板本就大腹,现在满肚子惊吓,白衬衣更要撑爆,然而小小红唇少女攀上手臂,甜甜地叫“舅舅”。粱易耸肩,不愿费心思考其间猫腻,站起来:“行了,不用送干洗也不用赔。”他冲夏葵笑,牙齿之白,“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当喷上咖啡的香水了,去熏一熏某人。”
直到这位天之骄子驾驶汽车走掉,夏葵才反应过来,这个漂亮男人的脸使她感到眼熟,鼻子或眼睛,但她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里,或是像谁。
被老板训话是免不了的,亏得她今日反应机智,老板开恩打算绕过她这一次。
雪粒子撒了一天,到了傍晚竟有转大的趋势。她手泡在冷水里洗杯子时,宋醒来了电话,要来接她,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连连说“不用”。挂了电话,立刻从水吧“下班”,火烧屁股赶回去。
阿姨给她开的门,见她跑的急喘,让她慢着点来。夏葵说没事,低头换鞋,一阵风似的刮进客厅。然而看到客厅中的人,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宋醒的脸色很不好,而粱易仍再将她揭穿:“这算是缘分吗?宋醒,你养的小chick竟然就是下午泼我咖啡的丫头。”
粱易凑近夏葵,“怎么了,不认得了?下午不是还跟别人演戏给我看?可惜chick,那个肥胖油面的男人实在和你没有一点相似基因。”
夏葵不知道“chick”是什么,但她感到宋醒的眼神似一枚钉,楔入她身体,她手脚愈重,连着小腹沉沉往下坠。
两人面色精彩,粱易玩性完全挑起,靠近宋醒,“你何时这样抠门?既然养着人家,竟还需要人家去打工?”又去打趣夏葵,“他不知疼人,不如你来跟我怎样?我会疼人。”
宋醒终于有了动静,拎酒杯的手空出食指,向二楼一指,“上去。”口气静得像一口井,无波澜却幽深无底,不知会溺死多少人。
夏葵踩着旋转楼梯上楼,脚轻拿轻放的,总觉得有一块是空的,只等她踩上去,摔死她。现在她想,掉下去也好,直接摔死,一了百了,不用再面对宋醒,不用面对接下来不可预知的事情。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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