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现出一个梨huáng色的酒葫芦来,古小蘑一怔,抬眼看去,这男子披着玄yīn教的黑色兜帽,肤色微黑,结实俊朗,正是二师兄云霄。
小蘑菇,到哪你都惦记着摸鱼,莫非玄yīn教亏待了你,不给你饭吃?
古小蘑霎时大喜,却没有心思与他胡闹,急道:五师兄不会真的去刺杀六
云霄收起笑容道:先不要说了,快跟我走。
古小蘑应了,云霄将她从水中拽出,将兜帽批在她身上,然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展开轻功,几下便跳到围墙处,扣着手指念起一个咒文,罩在玄yīn上方的结界便水一样的破散开来,云霄将古小蘑送下去,轻声嘱咐道:我回去接应五师弟,你顺着记号快走,大师兄和小师妹就在前面等你。
古小蘑点点头:师兄你也小心。
她一路向前疾奔,心中突突跳个不停,夜间林中漆黑,天衍派的记号有些不好辨认,古小蘑心急火燎的跑了半天,却久久不见莫轻远和索萦。莫非认错了记号?
她焦急万分,生怕莫轻远和索萦出了什么事qíng。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倒是越走晕头转向,只觉树跟树都长一样,分辨不出哪颗是见过的没见过的。古小蘑恨不得把这些树都砍光,忽然灵机一动,在走过的树前都划了一个十字,这样一来才终于有了些许进展。其实这林子虽然茂密繁复,却并不十分难走。只因为夜色墨黑,而古小蘑心里又焦急,才稀里糊涂的迷了路。
又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天衍派最后的记号,心中一喜。古小蘑爬上那个小小的山丘,夜色中陡然现出一白一粉两个模糊的影子。她认出是莫轻远和索萦,刚要张口呼喊,迎面却袭来一股凌厉的夜风,树叶沙沙作响,她呛了风,捂住嘴蹲了下来,寒风穿透了她湿漉漉的身体,分外刺骨冰凉。
这么久,师姐怎地还不出来?
有你二师兄和五师兄在,不会有事的。莫轻远柔声安慰道:你伤了风寒还没好,当心着凉。
不行,我要去救师姐!索萦刷地抽出佩剑,转身便走。莫轻远急忙捉住她的手,嗔道:你去了又有何用?只会给他们徒增包袱。
好哇,便是连你都嫌弃我没用。黑白分明的秋泓里陡然蒙了一层水气,索萦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死了也与你毫无gān系!快让开!
莫轻远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闪过无措的表qíng,他急道:怎会?萦萦,你明知我
岂知索萦显然生气了,竟是不顾一切的要往前走。
挺拔的白影突然挡在身前,索萦一滞,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一层柔软温暖的覆盖,他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阻止了她的挣扎。
索萦颊边飞上两朵嫣红,霎时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gān了一般,只得软软的依偎在莫轻远怀中。
莫轻远怀中揽着佳人,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萦萦,我对你一片心意,可昭日月。
索萦不语,只是低着头不敢瞧他。
师兄绝非嫌你没用,只是我怕你受伤你也看到过的,小蘑她莫轻远顿了顿,闭了眼道:是个怪物啊。
夜风更加凛冽了。
树叶被寒风撩拨开来,在空中肆nüè出一番深沉萧瑟的景象。
古小蘑跪在溪水边,身上还是那件师娘亲手做的粉红色外衫。这时天色刚有了一点光亮,她怔怔的盯着自己水中模糊的倒影,身子还在湿淋淋的发抖,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
这样一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很久。
如此的话,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心存妄想。可她为何还希翼着穿上粉红色外衫的模样,能够换来一个人多一点的目光。即便她早已知道,莫轻远只是一个梦,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而她傻傻的执着了十年。
十年啊,几经岁月,多少个日夜,如何受得起这番相思?
可他说她是怪物。
那个在她心中如同神一般,青梅竹马了十多年的男子,说她是怪物。
并不是她想要不生病,并不是她想要莫名奇怪的出现在断魂崖上,也并不是她想要变成那般狠辣无qíng的模样。
并不是她的错啊。
古小蘑闭了眼,嘴角扯起一个毫无弧度的笑容。
这么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感qíng都算什么?她不知道,亦或这样卑微的姿态,早已被人践踏在脚下。一句怪物,越过十年倾慕,轻轻松松将她打入深渊。
她紧紧揪住地上的糙,骨节都捏得发白了。如何能甘心?喉咙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哭出声响,只是闷得心中涩然疼痛。
你又弄湿了我的画。低低的声音突然自头顶散落。古小蘑睁开眼,溪水中倒映出一袭青色的衣衫下摆,正缓缓的随波流动。
她默然良久,突然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手,仰起脸笑道:再给你画一张不就好了。
这样一副表qíng,像是刚刚就快晦暗到地底下的人不是她一样。
郁琉站在她身后,淡淡的凝视住她。
从那个白衣男子抱着粉衣女子说了那句话起,古小蘑便在原地发呆,直到偷偷的跑来这里,他一路看来,本来只是跟着,不知为何竟忍不住现了身。
你是要哭了么?他轻描淡写的道,墨绿色的眼好似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那里面有古小蘑失神的苍白脸庞。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要嬉皮笑脸道:你才要哭了,说话没头没脑。
郁琉怔了怔,只觉她此时的笑容说不出的刺眼。为什么,明明伤心yù绝,却偏要装作满不在乎。他本生xing淡漠,不知为何心中微微有气,便冷然道:就算这般掩饰着,也改变不了你本非常人。
周遭静了,风儿突然变得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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