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莱恩,原谅我,我要对你说一句重话了——你根本没有权力来干涉我的人生,恰如我也无权干涉你的骑士誓约。我们是兄弟,而不是彼此的束缚。我有想追求的东西,你应该也有吧。
“原本我想和你面对面谈谈,但思来想去,其中有些话恐怕难以开口,所以我写下了这些。
“作为兄长,其实我不够称职。你小时候,我无法给你提供富裕、快乐的生活,等你长大后,我也因为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经常让你受到怠慢和委屈。诸多不周之处,还请原谅我。”
看到这里的时候,莱恩渐渐看不清楚了。
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习惯性地用了右手,右手戳到脸上,伤处猛地刺痛了一下,眼泪越抹越多。
等他终于平复了一点,视野也清楚了,他发现纸张在这里有几块小小的皱褶,像是泪痕,但没有湿——不是他的泪眼造成的,是冬蓟写信的时候留下的。
信并不是特别长,后面没几行了。莱恩继续看下去。
“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们一起去希尔达教院,那边有些法师想见见你。出于私心,我也想带你参观一下他们的图书室,其中不只有奥术类书籍,也有很多你喜欢的地理书籍,还有关于白昼巡者信仰的古代典籍。他们不外借,但我们可以在图书室看。
“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出去叫人,会有人来帮助你的。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暂时不能陪你,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
“桌上的木杯子里是水,瓷杯子里有点发黄的那个是溶了药的水。喝药的同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然后是信的最后一句话:
“药只是微微苦,不严重,有点酸面包的味道,不是变质,放心。”
莱恩喝了点水,吃了夹腌菜的面包,最后喝掉了药。对大人来说,这药其实不算太难喝。
其实冬蓟不必特意叮嘱药的事,莱恩以前喝过这种药,小时候就喝过,长大了在骑士营房里也喝过。它不是什么罕见的特殊药水,而是家家常用的退热镇痛药,在珊德尼亚很流行,一般用在头疼脑热或者发炎牙痛的时候,治不了大病,但能让人舒服一些。
莱恩想起了小时候,他第一次喝这种药的时候。
他不记得那次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反正是发烧了。冬蓟是法师,不是医生或药剂师,他并不知道怎么治病,幸好家里还留存着一点药,药还是当初丽拉娜带来的。
药是粉末,化进水里就行。冬蓟决定先让莱恩吃点试试,如果还不行,就再出去走远一点,去大点的城镇给他找医生。
莱恩还是小孩子,很排斥药水的怪味。冬蓟连哄带吓地让莱恩喝了药,莱恩特别委屈,又焦躁,再加上生病的难受,就一时变得特别任性,时而撒娇,时而发脾气,和平时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当时冬蓟要出门,让莱恩一个人留在家,莱恩却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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