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走后,胤祯闲来无事,把玩儿着匕首。虽然短小,取的却是刀尖的部分,保留了东洋刀的基本形状。边刃如水,甚是锋利。比起一般的匕首锋面略长,带了些弧度。胤祯随手挥了挥,不是很顺。
以肘护胸,锋刃斜向左,对敌时,以切割为要,忌刺击。这不是太好的匕首,凑和用吧。素素趴在地上慢慢的说着。胤祯按着她说的试了试,果然好用多了。收式坐下,摸了摸素素的额头,依然滚烫的吓人。看了看旁边的破碗,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喂素素喝了些。素素倒是不在意。喝完后,说道:难为你了!
胤祯脸一红,道:你救了我,这没有什么的。对了,你的本事怎么那?
素素没有立刻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我自小身子不好,有胎里带来的虚热。差点活不下来。后来遇见了我师傅,说我适合练武,就带了我去。直到十二岁那年,师傅去世了,我才回到家里。两年后就嫁给那个人。很净有回忆往事了,素素说的很慢。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不胜娇弱。胤祯痴痴的看着,心里想,这样的子应该养在深闺,怎能放在外面任雨打风chuī!
素素继续说:在山上的时候,师傅说我戾气太重,前世的怨念太深,一定要我修身养。我不肯受拘束,他就哄我,说什没做大茧秀也行,但是一定要会装!骗人嘛,总是对自己没坏处的。说完,大概是觉得荒唐,自己呵呵的笑了。胤祯也莞尔,天下间也有这样的师傅。想起自己的那些谙达,索然无趣。有些羡慕了。
后来,又教我品箫赏琴,为的就是提醒我不要纠缠于人世的得失,心远态自高。可惜,我终究是做不到。唉!一点也做不到。大概是想起了夫家的事qíng,素素的神qíng黯淡下来。紧咬了下唇,默然不语。
胤祯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大开杀戒,可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动这个伤疤。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随之不语。
大概气氛太沉闷了,胤祯随口讲起自己在原先和师傅较劲的故事。无非是皇子犯错,师傅受罪,欺负人捡软柿子捏罢了。不过,素素从来没有那么多兄弟,听他讲着十几个弟兄乱哄哄的折腾,也觉得有趣。说道:我听师娘讲,老大照书养,老二照猪养。你都老十四了,初次排行都二十几了,要照什么养?
胤祯低头看她,素素正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他,心中一dàng,不敢造次,敛了心神,仔细一想,才发现素素正在调侃他。再想返,却已失了先机。两指并拢毫不客气的弹在素素的头上,高抬低落,倒是不疼。素素早没力气和他计较。这种人哪里是肯吃亏的人,调侃完,就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坦然的受了这一打击。
两个人都捡些无关紧要的童年趣事互相取笑逗乐。胤祯也有点明白,素素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还有两个恩爱甚笃的师傅,难怪她的骨子里总是有几分旷达。问道:你两位师傅一起去世的吗?
素素一暗,说道:师娘身子不好,先走的。师傅,师傅,跟着就去了。他说,怕师娘久等了,不耐烦,又找了别人。他要去那边看着。
想必是殉qíng了,胤祯探询的看素素。可是素素似乎不愿意讲下去了,闭目休息。胤祯不好多问,又取了些水来,让她喝了,盖好单子,嘱素素好好休息,自己守在一边不提。
日头越升越高,快晌午了,再有一会儿,石家大哥就能带舒哥儿过来。胤祯小睡了片刻,朦朦胧胧的看了眼太阳,下意识的摸了摸素素的头。
哎呀!胤祯赶紧推了推,素素,素素!素素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素素!胤祯提高了声音,手上加大了力气。摇晃了好一会儿,素素闷闷的哼了一声。胤祯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打横平放在自己身前,尽量不牵动她的背部。又搬过她的脸,扯下一块衣角,沾着凉水,一点点的擦着。印象里红润的嘴唇已经gān裂起了白皮,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淡淡的眉毛正紧紧的拧在一起,牙关紧咬,已经无力说话了。
素素,你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啊!还有人要杀我呢,你不能死啊!胤祯心慌意乱,语无伦次的说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素素不能死!见素素依然毫无反应,胤祯大声说:白素素,我命令你睁眼,快点给我睁眼。你再不睁眼,我,我,我就――
我了半天,胤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使劲的用凉布擦着素素的脸和手。这个时候,胤祯突然感觉到什么叫生死无常。不管你握着多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多少人的生死,和老天爷相比,简直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素素,你睁眼啊,快点睁开眼啊!
胤祯的声音微带了哽咽。毕竟是娇生惯养,很多事没有经历过。即使经历了,也会有人来尽量劝慰他,以减轻痛苦。似这般一个人生生的受了,胤祯从来没有过。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对惯于呼风唤雨的他而言,无疑是生平第一次。更何况,对于素素,胤祯总是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恐惧,彻头彻尾的,沁入骨髓的恐惧席卷而来。胤祯不停的叫着素素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挡了。
不知道是凉水的功效,还是胤祯又一次碰到了素素的伤口。反正白素素终于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翕动,胤祯附耳下去,依稀是:别怕,没事的。有我,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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