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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对她鬓便的那支簪花似乎并不是特别满意,取下来覆平手变作一朵水粉色,便重cha入她发中边道:那么就当做我最近为人突然恭谨吧。

虽然东华这么说,但凤九脑子略一转,亦明白过来,他如此循序渐进教导她,其实是万无一失的正道,她身份殊异,传说决赛时比翼鸟的女君亦将莅临,若是作假被瞧出来,再牵连上自己的身世,小事亦可化大,势必使青丘和梵音谷的梁子再结深一层。帝君没有耍她,帝君此举考虑得很周全,她心中略畅意。

但,帝君没有明说,她也不好如此善解人意,掩饰得摸了摸鬓便重新查好的在那花,唉了一声道:这么说还要多谢你,承蒙你看得起我,肯这么下力气来折腾栽培我。话罢惊觉既然悟出东华的初衷,这句话委实有点儿不知好歹,正惭愧地想补救一两句,帝君已谦谨且从容地回道:不可以,不过是一向难得遇到资质愚弩到你这个程度的。

想挑战一下罢了。凤九无言地收回方才胸中飘dàng的一点点愧意,恶声恶气道:我不信我的资质如知鹤更加弩钝,你还不是照样教了她!

她气急的模样似乎颇让东华感到有趣,欣赏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鹤?很多年前,我的确因任务在身教过她一阵,不过她的师傅不是我,跟着我学不下去后,拜了都拇元君为师。又道,这个事qíng,你很在意吗?

凤九被任务在身四个字吸引了全副注意力,后头他说的什么全没听进去,也忘了此时是在生气,下意识将四字重复了一次:任务在身?方才雪风一刮,眼中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东华怔了一怔,良久,回道:我小时候无父无母,刚化生时灵气微弱,差点儿被虎láng兮食。知鹤的双亲看我可怜,将我领回去抚养,对我有施饭之恩,他们九万年前临羽化时才剩下知鹤,将她托给我照顾,我自然要照顾,救了她大约估摸年过久远实在不容易想起,淡淡道,不过她跟着我似乎没有学到什么,听重霖说,是以为有我在就什么都不用学。东华近年来虽然看上去一副不恩进取的样子,但皆是因为没有再进取的空间,远古至今,他本人一向不喜不思进取之人这一点一直挺有名,从这番话中听出,对知鹤的不以为也是意料中的事。

但,凤九自问也不是个什么进取之人,听闻这番话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伤,哑了哑道:其实,如果我是知鹤,我也会觉得有你在,什么都不用学。

遥远处杏花扬起,随着雪风三两瓣拂到凤九的头顶,她抬手遮住而被风chuī乱的额发,恍然听见东华的声音缓缓道:你嘛,你不一样,小白。凤九讶然抬头,目光正痛帝君在半空中相会。帝君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聊了这么久有些口渴,我去泡茶,你先练着。凤九:东华:你要一杯吗?凤九:

禁中第一日,日光浮萍,略有小风,凤九沿着雪桩子来回数百趟,初始心中忧惧不已,摔了两次发现落地根本不痛,渐放宽心。一日统共摔下去十七八次,但是然如东华锁言,日落西山时,她一个恐高之人竟已然在雪桩上来去自如,东华沏了一壶茶坐在雪林外头,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天的棋。

第二日天色比前一日好,雪风也刮得浅些,帝君果然依言,拆了匹指宽的白绫将她双眼覆结实,把她扔在雪林中,依照忙中雪阵的排列来练习步法。

她跌跌撞撞地练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以为是东华临时增高的考验,慌忙中伸手扒住一个东西将身子停稳安。未料及身后一根雪桩突然断裂,扒住的这个东西及揽了她往一旁带过,惊乱中脚不知在何处一蹬跌倒子阿迪,嘴唇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事。

她试着咬了一口,伸手不见五指中听见帝君一声闷哼,她一个激灵,赶紧扒开缚眼的白绫,入眼的竟是帝君近在咫尺的脸,下唇下赫然一排牙印。凤九的脸刷的一白,又一红。

半空中,连三殿下打着扇子笑吟吟道:阿离吵着要找他姐姐,我瞧你们这一处布着结界,只好qiáng行将它打开,多有打扰,得罪得罪。

团子果然立在半空中瞧着他们,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嘴里能塞下两个jī蛋,震惊道:凤九姐姐刚才是不是亲了东华哥哥一口?纠结地道:我是不是要有小侄子了?惶恐地道,怎么办?我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话罢腾起一朵小云彩噌噌噌先跑了,连宋君怕团子闯祸,垂目瞥了仍在地上困化一团的他二人两眼,无奈地亦紧随团子后,临别的目光中颇有点儿好戏看得意犹未尽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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