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应了,福了福,走了出去。不大会儿,何妈妈和暖月就低头走了进来,跪下磕了头,老太太显见是认识何妈妈的,知道何妈是当初三儿媳妇带过来的体面下人,忙让小丫头搀扶了起来道:
『我还怕跟着姑娘的婆子不底细,却原来是你,这我倒是放心了。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忠心可靠的,以后还要多看顾着点你家姑娘,虽xing子稳重,但毕竟年龄小些,有那不知道的事qíng,你多教给她。有那欺负姑娘家脸皮薄,找事嚼舌头的婆子丫头,你要给我好好的立规矩,打了,骂了,都由得你发落。实在那起子刁奴,不服管教的,亲自回了我来,直接撵出去是正经,不要带累了姑娘家的好名声』
何妈妈忙诺诺点头,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着心,三姑娘虽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可是毕竟没亲娘在一边,亲爹又离得远。深怕在谢府这深宅大院里,让人欺负了去。现在看这qíng形,倒是刚一来,就入了老太太的眼,有老太太这么个大靠山戳着,想来姑娘的日子应该顺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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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造化巧兰侍新主
至晚间,何妈妈和暖月服侍着谢桥躺下,就出了屋子各去安置,谢桥却因午晌时,在老太太的房里陪着歇了会子,故有些错过了盹儿,这躺下一时倒也睡不着,加上心里本就存了事,故此翻了几个过子,索xing坐起来要茶吃。
外间耳房里,何妈妈早早的遣走了暖月,让她去那边的丫头房里睡觉。自己却和老太太新给的大丫头巧兰,在外间屋伺候着。
杭州那里带过来的丫头婆子,除开自己和暖月,老太太一个都看不上眼。就是暖月,若不是虑着跟了姑娘这几年,是个伺候惯了的。说不得也要遣别处去了,现如今,这屋里外头服侍的丫头婆子,可都是老太太亲自挑的人。
有两个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体面人,一个是外面的王妈妈,一个就是今天拨过来的大丫头巧兰。并老太太身边的巧月,大爷身边的巧梅,可都是老太太从小就放在身边调教的大丫头,见多识广,jīng明伶俐。寻常事qíng那是别想混过她的眼去的,说是丫头,可比那小门小户的小姐也不差什么。
何妈妈知道,老太太亲自把自己的丫头给了孙女,这就是明明白白的护着呢。让别的人知道,这三姑娘虽没爹妈在近前,却是个最金贵的主子,等闲了不能轻看了去,何妈妈在心里偷偷高兴了半天。
往常里看暖月就不怎么对心思,虽说机灵,毕竟年纪小,且在杭州的府里,人口简单,没有这么多闲七杂八的事,因此头脑简单了些,经不起事。这一进来谢府大宅,眼瞅着就有点呆气,上不了大台面。
何妈妈正愁着呢,毕竟姑娘的贴身丫头,若是不长心眼,让人随便使个绊子,就糊弄了去,可就是大祸事了。人家不说奴才,定会后面嚼这奴才的主子,姑娘可还没说亲呢,这名声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往长里说,若是有个稳重的大丫头,给姑娘各处jīng心把关,自己也能更放心些,如今既然回了谢府来,她那边可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呢,就是仍旧在姑娘屋子里伺候着,可毕竟不能见天着日夜守着了,有个可信的人儿,倒正正好。
虽然存了这个心思,何妈妈却不敢这一上来,就把姑娘大开大放的jiāo给巧兰。虽说瞧着好,但谁也没趴到谁心里看去,哪里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心肠呢。还要慢慢品品,若果真是个无二心的,到时就把这里外的事qíng都jiāo给她掌着,自己在边上帮把手,就是将来姑娘出了门子,身边也有个可心的人。
何妈这里正乱七八糟,翻来倒去的想着,就听见里面谢桥的动静,她这还没下地。那边巧兰早就披上衣服下了地,到那边的架几案上,点燃了案上的牛角灯,提了暖壶子里的茶壶,倒了一盏茶出来,持着灯端着茶就进了屋。
何妈妈暗暗点头,也跟着进去,心里琢磨着,姑娘莫不成是心里有事了,这大半天了都没睡着。
这巧兰若说真是个好的,虽是机灵稳妥,却是个实心眼子的丫头。以前服侍老太太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都是老太太,这老太太蓦地把她给了三姑娘。这一门心思就又扑在了三姑娘身上,进了屋子,把灯放在chuáng边的茶几上,伸手拢起帐子,伺候着姑娘吃茶。
就着灯光,巧兰倒是有点怔楞。刚才安置的时候,她过去忙活别的事qíng了。何妈妈差了她去整理姑娘带来的东西,就是别的玩器摆设,暂时先不用动,可是姑娘日常的换洗衣裳,梳妆的家伙什,首饰盒子,这些东西势必先要拿出来的。
那边抱月轩,眼瞅着还要收拾个十天半个月的,这边却还要住一阵子,这些都是姑娘日常贴身的要紧东西。她这一来,何妈妈就把这么要紧的差事jiāo给她。巧兰就知道,那个原先伺候姑娘的暖月,是个不中用的,今后这些事qíng上,自己要留心了才行。
收拾好了手边现用的东西,姑娘已经安置睡了,白日里给姑娘磕头,也不敢直眉瞪眼的打量,这时候却真才看的底细了。见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衣,系的带子有点松了,露出一边半截膀子。就着灯看去,仿佛老太太房里那个羊脂玉的玩器一样,透着那么润泽晶亮。乌悠悠的一头发拢在一侧,散发着一股子玫瑰花的香味,配上jīng致的眉眼,虽不过是十岁大的女孩子,竟有些没法形容的好看。
一时不禁有些呆了,谢桥就着她的手吃了半盏茶,才看到这丫头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禁眨眨眼笑了,调皮的心思一起,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没睡醒还做梦呢』
谢桥这一弄,巧兰倒是回过神来,脸一红,拿了外衫给她披上,扶着她靠坐在chuáng头,福了福,端了残茶出去了。
何妈妈这才过来道:
『姑娘怎么了,赶是换了地方睡不着吗』
谢桥点点头拉着何妈妈的手低声道:
『白日里我也没得空问,祖母家里管家的,我瞧着竟是二伯母呢,这倒是什么缘故』
何妈妈向外面瞧了一眼,见巧兰真是个会看眼色的,端了茶出去倒是没进来,只立在外间的门边上,打量着这是给她们留下说话的空呢,何妈妈遂微微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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