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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络胭见蒋贤嫔这副表qíng,便yù跟着跪下,但是被封瑾伸手拦住,蒋贤嫔无需如此,你何罪之有?他虽并未因蒋贤嫔之言不满,但是终究对蒋贤嫔这般规矩木讷的样子没有什么兴致,淡淡安慰两句,便不再开口。

蒋贤嫔听到皇上称自己蒋贤嫔时,咬着下唇起身退到一边,日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

封瑾转换了语气,对庄络胭道:爱妃以花自比,不若去看看那树下是什么花?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调戏了,庄络胭面上娇羞一笑,心里对男人的劣根xing进行qiáng烈的鄙视,嘴上却道:皇上这般便是断章取义了,妾只是比喻哪里又是以花自比了?

向来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即便美人如花娇,但美人终究有迟暮一日,她脑子正常得很,哪里会把自己当花看了,更何况是那么可怜吧唧的花?

更重要的是,若那树下的花长得gān巴巴,她的麻烦就大了。

这会儿,庄络胭其实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叫你嘴贱,叫你忘记再正经的男人也有不正经的一面!

一行人走近那株不起眼的花,庄络胭松了口气,这花虽说比不得前几日皇后用来欣赏的花,但是洁白的花朵在带着淡色金边翠绿的叶子中,显得也有那么几分可爱素雅。

皇上,这是金边六月雪,高德忠上前轻声解释道:民间有些人家把这种花弄作盆栽,很是忌狂风烈日。大夫们爱称其为白马骨,奴才不大懂医术,不过听说这种花儿有舒肝通血、祛热疏风之效,想来是有益的花。

嗯,封瑾点了点头,沉吟道:即使如此,便把这株移植到朕的宫里,这花虽说小了些,但是瞧着倒是素雅喜人。

是,高德忠忙答道:奴才今儿便让宫里花匠办这事。

好好弄,别伤了。封瑾说完,转而看了看天际高挂着的太阳,对庄络胭与蒋贤嫔道:日头大了,爱妃们也早些回去吧。

妾告退,庄络胭福了福身,瞥了眼那不大起眼的花,慢慢的往后退着走了好几步,才转身离开。

直至走出一段距离,走在庄络胭身边的蒋贤嫔才道:六月雪虽耐yīn厌烈阳,但是在松柏之下,却也难活,若是自在些,也许开得更好。

庄络胭讶然的看了蒋贤嫔一眼,蒋贤嫔这话虽说不大入耳,但是细细想来,却没有恶意,倒是带了些提醒的问道,不过是故作这般还是真心实意,庄络胭倒是分不清了,所以只是回道:也许那六月雪爱在那树下,你我不是六月雪,哪里知它自在与否?

妹妹所言是极,蒋贤嫔语气中带了些别的什么,她细细看了庄络胭一眼,这是个漂亮年轻的姑娘,一双眼睛不如自己这般,早被后宫磨得失去了活力,若是能自在快活一生,便是最好。作为后宫从不曾得宠过的女人,她对这个昭充仪倒没有反感或是嫉妒之心,只是可惜这般鲜活的女子,一腔真心错付。

两人走到桃玉阁外,庄络胭邀蒋贤嫔饮茶,蒋贤嫔婉拒后她也不勉qiáng,到软椅上坐下后,言自己头晕,让福宝去传太医。

太医院听闻是得宠的昭充仪需要请脉,哪里敢怠慢,派了得用的童太医便赶去了昭充仪处。

童太医四十有余,隔着手绢探昭充仪的脉,立刻便察出昭充仪并无恙,但口中却不能这么说,只说可能是天气炎热,让其好好休息云云。

童太医这般说,我便放心了,庄络胭装作不经意的问,今儿听说汪嫔姐姐病了,她身子可有大碍?

童太医哪里知道一个小小汪嫔的病,不过听庄络胭问起,只好道:汪主子非下官请脉,下官并不清楚,请昭主子恕罪。

童太医言重了,我自是知道太医院之事繁忙,庄络胭让童太医起身,又赏赐他一些东西,继续道,只是我们姐妹一场,总是有几分担心的,想烦劳童太医再去请脉一番,不知会不会累及童太医。

主子们的安康便是下官的职责,哪里担得主子烦劳二字。童太医当下便明白了,昭充仪这是想太医院好好医治汪嫔呢。

待童太医离开桃玉阁去蒋贤嫔与汪嫔居住的静玉阁后,听竹端着冰碗进来,这宫里的人,都是这般见高踩低的。

谁又不是呢,庄络胭笑了笑,见高踩低才是正常人做的事qíng,她今儿帮汪嫔一次,不过是谢蒋贤嫔方才话中好意罢了。

书香世家的女子,虽是好,但是却不适合这皇宫,也幸好蒋贤嫔今日点拨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不过凡事都有因果,若是别人,也不定能得蒋贤嫔一句点拨。

静玉阁中,蒋贤嫔正坐在汪嫔chuáng榻便陪着她说话,一个宫女面上带着喜色匆匆走进来。

主子,太医院的童太医求见。

你是说那个医术了得的童太医?蒋贤嫔有些惊讶的看着宫女,莫说现在不是请安脉的时辰,即便是如太医这般的也不会到静玉阁来。

奴婢听闻童太医给桃玉阁昭充仪请脉后,便直接来我们静玉阁了。宫女老老实实回答。

桃玉阁的那位怎么帮我了?汪嫔咳了一声,有些不解的坐起身,靠着chuáng头微微喘气,姐姐,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先看好你的病方是正理,蒋贤嫔安抚的看了汪嫔一眼,示意宫女去请童太医进来后,才又继续道:你便安心吧。

汪嫔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养起神来,她与蒋贤嫔接不是受宠之人,今日不管昭充仪有什么心思,若是无她帮忙,自己这身体会成什么样子,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想。

待童太医来后,蒋贤嫔见其态度客气,诊脉也极其小心,便更加确定是昭充仪提醒过此人了,她想起昭充仪看皇上爱恋的眼神以及说的那些话,轻声叹息一声,不知是为自己与汪嫔还是为昭充仪。

乾正宫外,日头正烈,作为太监总管的高德忠却带着一个抱着盆栽的太监匆匆行来,待走进乾正宫他才松了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走进正厅小声道:皇上,金边六月雪盆栽弄好了,不知摆在何处?若是别的盆栽,他也不会问这一遭,只是今日这个有些不同。

正在批阅奏折的封瑾抬头,看了眼花匠小心捧在怀中的六月雪,看了眼四周,指着花架上的罗汉松道,便放在那旁边。

是,高德忠看了眼罗汉松,示意花匠小心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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