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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话中的胁意,少年黑沉沉的眼眸多了一丝警意。

文思渊从果盘取过一枚核桃,揉在掌心把玩,神气仿佛带上了三分消沉无奈。你也知道我做的是偏门财,靠的就是各方关系,万一这次惹得靖安候府不快,唯有罢手一途了。

水榭寂静得针落可闻,少年的眉头紧紧蹙起来:为什么是我。

文思渊似乎也有些纳罕,带着似真似假的疑惑。谁知道,公子指名要你。

想了很久,少年放弃了再问:好。

他一松口,文思渊顿时释然,你尽可放心,这桩生意你绝不会吃亏。

少年又回复了木讷,文思渊全不在意,沏了一杯香茗递过去。这是我新入手的chūn茶,特地携过来,与你一同品一品。

少年对茶不甚有兴趣,掀开茶盖啜了一口,忽然定住了。

文思渊拈杯未饮,似在窥视他细微的反应,天都峰的苍澜茶生于云海jiāo汇之处,大半都贡入宫中,价比huaacute;ng金,我可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弄到,觉得如何?

少年的肩背硬了一瞬,托着香茗的姿势发僵,声音沉沉,你不会那么容易受人钳制,方才都是谎话,只为攀上靖安候府?

文思渊一停,片刻后展开折扇徐徐轻摆,不复之前的郁态:这么快猜出来,近两年确实长进了。

少年撂开茶盏,低头沉默了一会,摸起文思渊放下的核桃,这些年我也替你赚了不少。

文思渊不见半分被拆穿的愧色:不错,没有你,我绝难有如今的地位。

核桃在手心无声无息裂了,坚硬的外壳碎得极匀,每一片几乎是同样大小,少年看了半晌,偷东西的是我,声名双收的是你。

文思渊对答之间一派洒然,银钱落袋才是最要紧的,若非我消息jīng准,你又岂能次次得手。

或许觉得再说下去徒费唇舌,少年放弃了这一话题,候府要什么。

文思渊避而不答,居高临下点了点窗外街景:时辰还早,先看看风景,瞧这街上有几人值得留意?

一天之中最热的时辰已过,从水榭望去,岸边一派繁华。大小摊主铺陈着绫罗丝缎,钗环珠玉,年轻的店伙高声炫货,貌美的胡姬当垆卖酒;卖莲子羹的、卖糖果的、卖糕饼的小贩星散揽客,街头街尾人群攒动,熙攘不绝。

扇骨遥遥一指,文思渊当先点出一人:你看那人如何?

扇下所指的是一个街头缓步而行的高大男子,年过三旬,浓眉方颔,一身褐衣风尘仆仆,行止间有一种渊停峙岳的气势,所牵的马疲态尽显,显然是远道而来。

男子抬头远望似在辨认方向,文思渊道:此人足带红泥,应是从南门入城,余下的你能看出几分?

少年沉默的倚栏,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文思渊岂是轻易作罢之人:说说看,让我瞧你现今眼力如何。

对峙了好一会,文思渊也不催,少年终于开口:此人每一步两尺三寸,下盘沉稳,长于外门功夫,造诣颇深,马侧悬的布包至少有七十斤以上,依份量而视应该是短斧或短戟,披鞍的形制是鲁地一带所用。

听完话语文思渊也不点评,指向街心另一人,那一位又如何。

那是一个双眉如刀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削,面目yīn沉。

这一次少年侧过头看得稍久:很危险,行走时身直步弓,随时都在戒备,目光在扫视街市利于伏击之处,此人警惕xing极高,怀中藏有武器,可能是短刀或短剑,这样的习惯必定是刺客。

文思渊钦赞的一点头:再看看那两人如何?

象牙扇骨在阳光下一引,掠起一道炫亮的光,指向一对刚从街角转过的男女。

那一对腰悬长剑的青年男女十分出色,男的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女的仪容清雅,秀美端庄。两人气质迥异于常,如一对傲然出尘的鹤,在喧嚷的街市中格外触目。

黑沉沉的眼眸乍然收缩,少年下意识身形一退,又突然醒起,看向身侧的文思渊。

檐影下,文思渊也在看他,jīng明的面孔带着毫不掩饰的窥探。

空气似乎凝冻了,又仿佛是错觉。

半晌之后少年别过头,嘴唇gāngān的动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文思渊收回视线,泛起一缕隐秘的笑,话语间有一丝欣然得意,沈曼青、殷长歌,号称天都双璧,正阳宫掌教金虚真人之徒,你看如何?

☆、风华貌

正阳宫是什么,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问一个老妪,她会躬着腰虔诚的告诉你,那是灵山上一座有求必应的道观。

问一个老汉,他会捋着胡须告诉你,那是一座仙府,里面有无数得道的真仙。

问一个壮汉,他会祟敬的回答,那是武学圣地,在那里学到一招半式便可横行江湖。

问一个少女,她会痴痴的发呆,说那里有无数鹤衣广袖,俊美出尘的青年。

三个字,落入耳中,似乎连空气都多了一层空灵渺远。

正阳宫究竟是什么?

它是巍峨浩dagrave;ng的天都峰上的一座道观。

如果没有百年前一位从古籍中得到秘藏道经,悟出道家早已失传的剑法及轻功身法的道士,正阳宫仅是一座香火冷落,名不见经传的小观。

没人知道那位道士是如何发现了那本秘藏,更无从得知他是怎样潜心暗修,直到年届四十才离开天都峰踏足红尘。

一袭道服,一柄古剑,只影入江湖。

一夕之间,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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