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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有人发觉尊贵者的目光在追随一只翠色的小鸟。

这只在昭越山林随处可见的翠鸟,渐渐承载了千万人的注目,它轻盈的拍打着双翅,盘绕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上方,徘徊良久忽然一折翼,落在了场地边缘一个女奴肩上。

那是一个肤色微黑的女奴,低头曲跪,看不见面容,只见纤细美好的身段。

原本这种事根本无须劳动赤魃等人步下黑神台,但中原人所提的法子太过奇特,谁都忍不住好奇,没想到结果着实令人失望,赤魃见了肤色登时失笑,怎么选了这样一个,抬头让我看看。

青年公子不言不语,一双上挑的长眸奇异的幽亮。

万目所瞩,一片寂静,女奴勉qiaacute;ng抬起了头。

她的脸庞玲珑秀气,然而被肤色一衬就减了三分,或许是过于紧张,光洁的额上有细汗,微颤的长睫半覆双瞳,仿佛不敢正视。

虽不出奇,姿容尚可,不至于太过难堪,阿兰朵松了一口气。

赤魃在一旁嘲笑,换一个罢,不然还道我们待客不周,宴上的舞娘随便你挑。

或许是耽于面子,青年公子并未应和,微微一笑,昭越的美人各具形态,这一个虽黑了些,却也别有风qiacute;ng。

既然对方表明了态度,灭蒙也不再多说,随口吩咐女奴,今夜由你侍奉贵客,一切殷勤仔细,若是让贵客不快,必受重责。

女奴的肩膀颤了一下,静默的垂下了头。

一个发抖的女声打破了气氛,数步外,纳香几乎是伏在地上,请大人恕罪,我族妹是个哑巴,不敢服侍贵人。

纳香简直要吓昏了,尽管她不懂究竟是何种qiacute;ng形,但夷香被挑中是事实,可她不会说话,更不懂宛转柔媚的事人,万一在chuaacute;ng笫间惹怒了贵人,只怕要被活活扔进蛊池,这迫使纳香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冒着危险颤声解释。

灭蒙皱起了眉,是个哑巴?

赤魃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这飞鸟竟然指了个哑巴,果然有趣的很。

青年公子也不恼,似笑非笑。无妨,瞧这身段也有可取之处。

赤魃见对方当众掉了颜面,心qiacute;ng格外惬意,睃了一眼阿兰朵,又瞟了一眼纳香,惺惺然做了个顺水人qiacute;ng,虽然已经选定了,也不好太过怠慢客人。这个说话的似乎服侍过我,滋味不错,一并送了你,带回去享用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眉相鉴处子是古代的传言,都是封建迷信啥啥,

这里只是借用一下,咱现代人不信这个,哈哈

☆、照影来

圆亮的银月斜挂天角,映着竹楼最上层的窗口。

一张布帘将寝居与外间分开,帘内传来女人忽高忽低的□□,仿佛一张琴奏响了最原始的曲调,每一个声韵让人血脉贲张,足以想像里面是怎样的颠狂。

夷香在外间站着,木然看着布帘下透出的光。

诱人的声音出自她朝夕共处的纳香,里面的另一个人,同样是她熟悉至极。

一张布帘隔开了一个世界,他仿佛不认得她,吩咐她在帘外等,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让她踏入。

从看见束带的一瞬间,她的脑子已经全然混乱,充斥着千百疑惑,此刻却一个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心口异样的难受。

她以为已经不再有感觉,命运总会给予更可怕的折磨,一次比一次更痛。即使捂住耳朵,靡乱的声音依然钻进来,如烧红的尖针一寸寸刺戳心神。她的额头抵在冷硬的墙壁上,脸颊不知怎的沁出了一片湿痕,呼吸都成了煎熬。

眼前恍惚多了一个人,俊颜在皎洁的月光中风华如昔,神qiacute;ng很奇特,你学会哭了?这眼泪是因为我?

她看不懂他的惊讶,觉得胸口的窒痛更甚,又一串眼泪滚出来。

左卿辞抱起她放在案上,幽深的眸光平视着她,凝视着颊上不断滑落的水痕。

她的心越发酸楚,肩膀抑不住的轻颤,一层层泪涌出来,怎样也无法停止。天地间一片安静,月光如练,唯有蛩虫在低鸣。

你会嫉妒了,我很高兴。直到她终于平静,左卿辞温声开口,徐徐抚摩她的颈,一如在江南的亲昵时光,恨我吗?

她双眸红肿,心像被塞住了,辨不出qiacute;ng绪。

除了苏璇,别人很难在你生命留下痕迹。左卿辞淡淡的笑了,有一丝复杂的怜恤,不过是给了一点恩惠,他就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树,长进你心里,其他人对你再好,也只是记着终要偿还,一转头就能轻易舍弃。

他极少说这样的话,让她怔住了。

左卿辞的话语有许不掩饰的妒,你在山上受尽欺凌排挤,成了一块七qiacute;ng六yugrave;都不通的木头,苏璇又做了什么,只顾自己快意纵侠,美人与声名兼得,到最后发了疯,同门与朋友弃之不顾,却是你这傻子来拼命。

她心头一酸,想替师父辩解,又被打断。

这样蠢,又这样顽固,眉梢流转的邪气弥漫,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心口,你会了笑,又学会哭,这里依然不属于我。身体任我亲近,心却住着另一个人,苏云落,你将我当成什么?

第一次碰上这样的质问,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答。

无非是一夕之欢,转瞬即过,根本不值得深想?左卿辞淡笑,似嘲讽又似诘问。还是说你不敢想?那个窃遍天下,无所不为的飞寇儿,原来竟是这般胆小怯懦。

他的每一个字是那样刺人,宛如剥开她的心,她颤了一下,被他紧紧扣住了腰。

你太习惯守分寸,让你等就不会踏进去;让你走就不会再回来;夺走你的东西,也不会有半点报复,苏璇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左卿辞一句又一句诘问,剑魔的徒弟活得这样卑屈,不觉得很可笑?

他的话语越来越刻薄,她再忍耐不住,一把推开了他。

左卿辞再次抵住她,俯下来的俊颜温柔又恶毒,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忍不住欺凌你、利用你、控制你。

她的泪终于迸出来,狠狠的瞪着他。

明明想要我,为什么不跟紧我,抓住我,让我只看你?他的话语忽然又变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愕然怔住。

左卿辞的指尖抚过她睫下,拭去残余的泪痕,崔九想杀了所有接近我的女人,沈曼青想展示她是最适合我的女人,而你离我最近,却什么也不曾想。

睫上还挂着一点泪星,深楚的瞳眸脆弱又困惑。

为什么不去夺?左卿辞的声调忽然变得极温柔,致命的蛊惑,你天生就是异类,注定得不到认同,何必被规则束缚。

被他说得混乱,她终于开口,因长时间的禁语而变得齿拙,可你并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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