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怎的又改了主意道出来,苏云落意气悄然平了,抬起脸望着他。
左卿辞娓娓说下去,三位护法中,一心扶持阿兰朵的是赤魃,一是看中她年轻易于掌控,二是赤魃可以在继位后与她成婚,让她生下孩子,如此一来赤魃的地位就等同于教主,远远超过他人。阿兰朵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尽管不愿受制,她必须先继位。三位护法她只能依靠赤魃,乘huaacute;ng是朱厌的保护人,她不能不疑忌;至于灭蒙,他表现得太软弱,看上去根本不足以与赤魃抗衡。
无怪这对qiacute;ng人之间波澜迭起,时近时远,苏云落听得入神,赤魃确实独大,看起来也没什么能构成阻碍。
左卿辞一边解释,不动声色的揽住她,灭蒙绝不会乐见这样的局面,三人中以他资格最老,地位最危。赤魃此时已经如此嚣张跋扈,等大权独揽,灭蒙就成了俎上之rograve;u。他此刻处处退让,纵得赤魃越发自大,另一方面也在打乘huaacute;ng的主意。
他轻易将几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剖析分明,苏云落满心佩服,乘huaacute;ng是什么立场,他不怕赤魃势大?
乘huaacute;ng表面上两边都不站,偏又在朱厌的事qiacute;ng上说了谎,没想到灭蒙留了心,发现了异常。左卿辞似乎也在思索,好一阵道,朱厌平时不受重视,如果是寻常生病,根本无须避讳,乘huaacute;ngyugrave;盖弥彰,就显得十分可疑,再联系到朱厌特殊的身份,这件事绝对不小。
苏云落陷入了思索,灭蒙发现了什么,他想设法挟制乘huaacute;ng?
他低头微微一笑,她忽然发现不知何时离得这样近,近到他轻易就吻住了她,唇间的气息带着甘冽的酒香,久违的纠缠分外醉人。
隔了好一会,他略略放开,在她唇上温柔的浅啄,云落想在火中取栗,上方正压着一只千斤油锅,一动手就沸油泼顶,烈火烧身,该怎样才好。
苏云落被他吻得心神散乱,满脑子昏昏然,半晌才道,引火烧锅?
他的吻再度落下来,隔了许久才模糊的呢喃,云落说的不错,我们先把火星挑旺,看乘huaacute;ng的秘密有多重要。
夜凉如梦,人影相拥,千万朵盛开的异花随风而舞,仿佛一片无垠的星辰宿海。
☆、暗离间
乘huaacute;ng的地盘里药人多过活人,近期防护越发严密,各种蛇蝎在墙沿壁角盘踞,连朱厌看得都有些恶心。
他刚喝完一碗腥气扑鼻的药,脸上呈现一种诡异的乌紫,两枚长蟮衔着他的食指和中指拔毒,随着毒血倾出,长蟮渐渐不动了,他内腑的绞痛略减,终于有了气力说话。这样还要持续多久?
乘huaacute;ng放下空碗,将死蟮换成了一只赤蟾继续拔毒,再两天可以恢复如常。
这到底是什么毒。朱厌压不住的烦燥,每年发作一次,疼起来生不如死,还必须躲起来偷偷摸摸的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为什么?
乘huaacute;ng沉默。
又一次得不到答案,朱厌戾气翻涌,一挥手打烂了碗。乘huaacute;ng视而不见,药人随着指令上前将碎瓷收gān净,又蹒跚着退了出去。
乘huaacute;ng缓慢的研着药臼,口中道,你会好起来。
知道再问也无用,朱厌难抑qiacute;ng绪燥怒,片刻后喃喃道,不如死了罢了,这样活下去全无意趣。
乘huaacute;ng的手停了一瞬,漠然道,这算什么,一年才发作一回,你在教中虽不如阿兰朵,也无人能管束,这样便觉得厌弃,那些任你生杀的奴隶又如何。
朱厌从未想过与奴隶并论,一时气笑不得,我和奴隶比什么,我跟阿兰朵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将来是教主,养的是圣蛇,人前人后尊贵无比;我却养只绿烙都被耻笑,受了毒伤还要偷偷摸摸。
乘huaacute;ng默了一会道,中原皇帝生十几个儿子,能继位的只有一个。有的不受宠,大臣以为必然落败,最后却凭本事做了皇帝,将来的事谁说的定。
朱厌第一次听得这样说,不由盯着他看了半晌,戴这面具的真是你?可别是他人假充的。
乘huaacute;ng冷冷的转过脸,以前不提,是因为你与她差距太远,嘴上又无遮拦,万一说漏就是自寻死路。如今
朱厌禁不住道,如今怎样,难道与她就无甚差别了?
乘huaacute;ng沉默片刻,灭蒙这jian狡的老货,怕是猜到了一些什么,阿兰朵要继位了,他按捺不住了。
朱厌不明所以,猜到了什么,他要斗赤魃不是正好?我等着看戏。
乘huaacute;ng见毒已拔尽,替他洒上药粉裹扎,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自然要把水搅混一些。
朱厌听得起悚,连疼痛都忘了。他想做什么,把你也拖下去?
昨日你窗外死了两只血蝎,糙丛里搜出了这东西。乘huaacute;ng的声音冷得像结冰的岩石,从怀中取出一枚角锥形的骨饰,尖端磨得发白。
朱厌接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眉头皱起来,忽的想起,这是灭蒙腰带上的垂饰?
乘huaacute;ng冷冷道,我道什么人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看来都是老家伙的圈套,借着上次有人入侵,把这里转了个遍,为的就是找机会潜进来探查他停了一瞬,才又道,他只怕已经发现你生了病。
朱厌被他说糊涂了,他要看什么?我的病有什么蹊跷?
乘huaacute;ng静默了很久才道,不是你,是我。
朱厌半懂不懂,匪夷所思道,你有什么秘密怕他发现?他不去对付赤魃和阿兰朵,却来招惹你,脑子抽风啦?
乘huaacute;ng没有再回答,看不透银面具下是什么神qiacute;ng。
夷香在楼上侍奉中原公子,纳香洗完餐盘后无所事事,忽然有熟人来寻,让她有一种意外的惊喜。阿勒?
阿勒的衣饰齐整了许多,身形比从前更为jīng壮,他将纳香唤到篱笆旁,看四下无人才开口,纳香,前一阵我成了赤魃大人的奴卫,不必再洒扫,只管听大人吩咐行事。
纳香是经历过的,知道突如其来的际遇未必是福,不喜反忧,但又不好多说,这倒是不错,你的身形怎的变成了。
阿勒微有赧意的挠了挠头,我去了一趟乘huaacute;ng大人那里,受了神潭的赐沐,力气就大了许多。
纳香半信半疑的探了一下,阿勒臂肌贲起,触上去硬如铁一般。
被她白细的手抚过,阿勒有一丝骄傲的暗喜,他们说这是黑神的祝福之力,我现在可以一拳打断一棵树,不信给你看。
纳香赶紧止住,好端端的打树做什么,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一言提醒了阿勒,他迟疑了一下,纳香,赤魃大人想知道那个中原人每日的言语举动,要你全部记下来,私下传给大人。
纳香惊住了,顿时一阵发悸。
阿勒看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道,其他粗役在院内外洒扫,进不了竹楼,只有你能近身侍奉,如果做得好,大人会把你要回去。
纳香脸色发白,勉qiaacute;ng笑了笑,我哪里探得到什么。
阿勒以为她心有旁顾,顿时发了急,纳香,你莫要被他的脸迷惑,我们是神教的人,要是连赤魃大人的命令都不听,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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