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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要出府!蛊毒发作它不挑黄道吉日的!今日辛好你是在护国寺中,有他照料。若是在大街上,在别的地方呢?你要曝尸荒野吗?!”方在野气急败坏,他深吸了几口气,“好了,等你回府,就别想再出去了!”

方在野声音够大,谢闲听得也很清楚,他撇嘴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再喊耳朵聋了。”

“聋了?你不就是个聋子吗?”方在野冷笑。

谢闲:“……”

“方在野。”寂悯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说,你们说!”方在野缴械投降,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寂悯的房间。

方在野走后,屋中又陷入了寂静,谢闲也不确定寂悯在哪个位置,他不敢乱动。

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会比现在更加厌恶自己的眼瞎耳聋,只因为他不能看见他的国师,不能在战后以最好的模样去见他的国师。

我的国师,寂悯,易初。

谢闲觉得心口闷沉,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似的。

寂悯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屋子里当两尊肉雕。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寂悯才缓缓开口:“你这一身伤病是何时落下的?”

谢闲一愣,怔怔道:“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怎会少得了伤病。”

寂悯端起面前的茶水,将飘于水面的茶叶轻轻吹走,而后将茶水递入唇舌:“我听方在野说,你是因为嫌弃自己五官不健全,怕拖累我,所以才三年不肯见我。”

谢闲思绪拉远,闭府那三年中,寂悯找上门了几次,谢闲始终不见。

他躺在自家后花园晒太阳的时候,方在野那厮对他们那些传的满城风雨的风流韵事,又极为热衷,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讲与他听。

方在野听过后,问他:“你既如此对他情根深种,那为何将他拒之门外?”

谢闲摇着躺椅,闭着眼面无波澜,辨不出情绪:“我耳不聪目不明,早已记不清他的音容,体内血蛊未解,死期随时可至。他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与我一起,怕是会委屈了他……”

方在野道:“若是他并不介意……”

谢闲身下的躺椅戛然而止,语气克制又不甘:“我介意。”

我愿他得天独厚,逍遥自在,终其一生平安顺遂,即使他的身旁不再有我。

谢闲心神拉回,他心里咒骂方在野,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这厮竟已把这些事告知寂悯了?到底谁是他的朋友?!

谢闲动动嘴皮子:“怎么会?那三年里我一直昏昏沉沉,实在无法见客。”

寂悯嗤笑一声,仿佛并不相信谢闲说的话,他喝了几口茶水,心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闲听不见他的声音,心里又是一咯噔,他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疼了,便坐了起来,脚探到床沿打算穿鞋,走人。

寂悯这房间,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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