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你张开眼看看我们的女儿??』
『鹤儿??』
这是??左惟轩的声音?
宁秋鹤茫然地张开眼,眼前却只有一片浓雾,浓雾深处有一股朦朦胧胧的白光。伸手挥开浓雾,向着白光前进,然而无论她走还是跑,那白光像是永远无法接近。
『救她!救她!我求求你们!她的心跳才刚停,你们救救她,求你们??』
左惟轩的声音彷彿越来越远,宁秋鹤拼命朝着白光奔跑,却都只是徒劳。
没有奢望过可以回去,她只是想亲口跟他说声再见。
白光越来越暗,最终浓雾散尽,白光亦再不可寻,只剩宁秋鹤孤身立在一片漆黑中,茫然不知所措。
这漆黑之中没有时间。
周遭一片寂静,无论张开眼还是闭上眼,围绕着宁秋鹤的,都只有一片黑暗,她终于是没能看一眼她的孩儿。
宁秋鹤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她终会醒来,张开眼看见左惟轩就站在她的床边,弯腰跟她说「鹤儿,早安。」
一个只有漆黑的噩梦,其实一点都不恐怖。恐怖的是她知道这个不恐怖的噩梦即将要结束,然后她会陷入另一个噩梦中,被囚在池中不得脱身,不见天日,不知时间。
婚礼没有顺利完成,宁秋鹤不知那满城的百姓有没有受到牵连,这里的微生寻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他,这里的微生寻让她恐惧。
梦总是会醒,即使有意拖延。
当漆黑中出现了第二个人的时候,宁秋鹤知道这一刻终是来了。
眼前这男子她并不认识,身高不下于止渊,结实修长,五官深邃,阳刚俊美,却是神情腼腆,一身白色绣着火焰暗纹的长衫,更显斯文俊秀。
他与她对视足有一刻,才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说话轻缓温婉,「我??一直在找你。」
??!!
宁秋鹤无语,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找她?
来人见她神情疑惑,眉头微微一皱,又随即展开,「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
宁秋鹤只觉得这人说话无头无尾,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见他意欲上前,她连忙后退数步,他一呆,随即站定,面露悲意,低声道:「莫怕,我没有恶意。」少顷,又补充道:「我?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要说什么,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怕。」
鬼才信你,宁秋鹤暗自撇嘴,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能侵入她的意识之中,她此刻手无搏鸡之力,激怒他没有任何好处。
可怕他现在出现在她面前是有所图,若她一直不开口,他又装傻扮懵,不知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宁秋鹤可不想意识里一直有个陌生人杵着,只得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入我意识之中?」
那人听得宁秋鹤开口,脸上一喜,就要上前,她赶紧退后道:「你站着说话,别过来。」
那人露出委屈之色,倒是乖乖站定了不动。
宁秋鹤不耐烦,催促道:「你到底是何人,入我意识中有何所图?你要是不说就赶紧走。」
那人似是一惊,倒是立即开口作答,那答案却是能生生将宁秋鹤气死。
那人道:「我没有名字。」
宁秋鹤差点骂出声来,咬牙道:「你这么大一个人怎可能没名字?那你到底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让我给你起名字的吧?」
那人竟腼腆答道:「我主人没有来得及给我起名字就离开了,所以我真的没有名字,若是?若是你能帮我起一个,那也是极好的。」
??
??
这疯子就是来消遣人的吧,傻子才会真的给你起名字。
宁秋鹤拼命吸气,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硬着语气道:「没名字那就叫无名好了。」
那人听了竟是喜上眉梢,连声应好。
宁秋鹤实在是烦得没脾气了,只好又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找我作甚?」
那人沉吟片刻,正色答道:「时间不够了,我要走了,我下次告诉你吧。」说罢竟是立时消失不见。
宁秋鹤气得目定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
??
漆黑之中并无时间观念,只觉得才过了不久,无名又出现。
「你来做什么?为何要入我意识中?」宁秋鹤恨他不请自来,却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你还要睡多久?」无名问道,神情略为忧虑,「你现在不愿醒来,我要找你自是要进入你的意识之中。」皱眉思考片刻,继续道:「可我主人只告诉我可以找你,却并没有告诉我找到你要做什么。」
「哈?」宁秋鹤没好气,「那你现在找到了,然后呢?就这样?」
「我知你??,」无名微微一顿,改口道:「若你一直这样,便无法离开。」
「我离开做什么?」宁秋鹤冷笑,「我去哪里不一样?我讨厌极了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是想对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就连你,也都是想来就来,要走就走。与其处处受控,倒不如就现在这样,我乐得自在。」
「若是你醒着,我何须这样?」无名反问道,「你不醒来,怎知一定没有机会?你若肯醒来,我助你逃走,如何?」忽而皱眉道:「我何须与你商量这个!」话音未落,骤然往前踏出一大步,抬手在宁秋鹤眉心一弹,登时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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