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宁秋鹤的手教她如何穿脱蛇衣,细细说明蛇衣的各种用途,直到她重新穿好了衣衫,流云脸上的红潮一直不曾褪去。
将雾山和止渊二人给宁秋鹤的其他物事一一教会她使用后,流云又细说了进出归山的方法和各地的出入口,标好了地图放进乾坤袋,最后将她送到界碑前,低声道:「小姐在外面还请一切小心,不要逞强,还有……」
「面纱戴好对不对,」宁秋鹤笑道:「我都记得了,跟老嬷嬷似的。」
「小姐见笑。」流云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晕又再浮起。
不再多话,宁秋鹤跟他挥挥手便走进浓雾之中。
……
在崖边目送了那娇小的白衣女子,那婀娜的身影在浓雾之中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雾山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长达百米有余的巨大蛇骨盘踞在山腹深处的溶洞之中,蛇身从中断开两截,蛇头颌骨大张,百数枚尺许长的尖牙,根根森然。
盘卷着的巨蛇遗骸正中,雪肌乌发的少女全身赤裸,含胸抱膝,沉在一小池淡蓝色的水中。神情安详似是沉睡,只是樱唇苍白不见血色,胸口丝毫未有起伏。
「神女」却是止渊以指尖轻触水中少女的脸颊,神情痛苦,「四千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若不是你有勇无谋,枉作小人手上兵,何至于如此田地?」雾山缓步走近,神情冷漠,虽口出讥讽之言,目中却是难掩哀色,「你若不愿再等,大可不必再管这事。」
「你就念在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少说我两句罢。」从冰寒刺骨的水中将手收回,止渊神情无奈,「莫说四千年,再多一万年我也等得。」
「那也得你有那么长的命。」雾山横睇一眼,伸手去触那巨蛇骸骨一处断肋,「怎么不去管你那宝贝徒弟了?就这么跑回来,不怕炎龙一族的人一举打到中原去?」
「别碰!」止渊闪身拦在雾山身前,拉着那玉白而长的手将人拉开,「你疯了吗?这么痛苦不堪,怎么还要去碰。」
「蛇性本冷,就是要时时痛苦,我才能记住我们到底都经历过什么。」雾山淡笑着挣脱,再次朝着骨骸伸手。
「巴蛇,你这是魔障了?」止渊眉头紧锁,干脆一把将人抱住往后拖,「我真后悔,当年就该把此处封了不让你再进来。」
「我早就入魔了,什么不是魔障?」雾山凄然道:「就在那岳阳城生灵尽化飞灰的一刹,我就入魔了。我时时以自身骨骸的记忆来自我提醒,只有死时那一刹那的痛苦能让我清醒,不至沉迷于魔的贪欲之中。」背负千万杀孽,神格崩坏,连修妖都不能够,只能魂堕成魔才能得以留在这世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勉强吗?」止渊无奈一叹,「饿了就爱胡思乱想,喂给你的生机,你转身又去喂给了小鸟儿。我就是觉着不放心,才绕回来打算再喂你一次,不然我看你饿到什么时候去?」
「还不需要……唔……」雾山剑眉轻蹙,挣扎着拒绝,未完的话却被粗暴打断。
将怀中人箍紧,一手捏住那几尖削的下巴,止渊咬破舌尖,低头,一口真阳之血混着浓郁生机,渡入雾山微张的双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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