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母亲身边伺候吧,我有话要问他。”事情已经落定,孙权索性咳嗽都懒得假装了,左右都是百年的狐狸,谁还能糊弄谁不成?
老仆人自然不去揭穿他,赔着笑告了退。
孙权冷着脸对顾邵道,生硬地撵人走:“小妹闷得无聊,你去陪她玩。”
“啧。”顾邵心情正好,也懒得气他的无礼,随口拈来几句刻薄的话回敬回去,“难怪阿香只当孙策是她兄长呢,起码孙小将军还千里赶了回来,不像某人,净会耍嘴上功夫,可没办半点实事。”
这话偏偏精准戳到孙权的痛处。
在这个年龄,他的名字还不是孙仲谋,而是孙坚的儿子,孙策的弟弟,父兄显赫的光辉既是他可以信赖的保护色,也是他隐隐想挣脱的一层缚茧。
李隐舟看出他正不痛快,赶紧上前阻止顾邵的作死行为:“既然少主有话问我,你就先去找阿香吧,禁火令才刚废除,今天的药也不知道吃没吃上,你快去问问。”
毕竟这位孙家二少主才是将来几十年的江东之主,想要在庐江城里安稳地混下去,最好还是别得罪他,否则以这位将来睚眦必报的个性,少不得要把童年的刻薄以成年人的凉薄奉还回去。
顾邵虽然爱和孙权对杠,但毕竟不是仇人,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后悔太过伤人,李隐舟给了个台阶,他也就顺势往下爬。
“那我去看阿香,你们两个要说什么悄悄话就赶紧说吧。”
好容易请走了这尊小佛,李隐舟才松半口气,接着应付显然心情欠佳的孙权。
孙权负手而立,已经略显分明的眉骨隐有傲然之气,挺而薄的鼻锋使他看上去总散布着一层冷意,与总是充斥着热情的孙策相反,孙权就像一块冰,通透而寒冷,就算能一眼看出他的内心,也无人敢伸手去触碰。
他黑中带着碧色的眼眸盯着李隐舟的脸:“你今日在太守府的话已经传遍庐江城了。”
古人没多少娱乐生活,尤其在宁静淡泊的庐江城中,唯一可寻的乐趣大概就是八卦八卦这堆小神童们最近又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李隐舟跟着一起出现在茶余饭后的闲谈里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李隐舟很坦诚地回答:“那不过是我心中所想,刚好瞎猫撞死死耗子,合了太守公的心意。”
这话不是客套,回头想来,陆康与陆逊既是祖孙,又算师徒,一脉相承,不可能真正站到对立面上,就算他没说出那些话,也会有人用别的说辞“逼”陆康废除禁火令。
孙权默认片刻,指节扣着掌心,似在心算:“那你懂《六韬》兵法,认识毒菇,知道解毒治病的法子,也全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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