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愚钝,就多用功。”
叶闻流没说出的话被乙莫年生生给堵了回去,愚钝?他……他其实很想辩解一句他不愚钝,抬头撞上那清冷无波的眼神叶闻流瞬间怂了,没能说出什么长志气的话:“是,愚徒谨遵师尊教诲。”
“坐下。”乙莫年指着寒池边上一个位置示意叶闻流过来。
那可是寒池啊,自从上次在里头泡过澡叶闻流瞧见寒池就生怵。还没过去身体已经有了本能反应,手脚哆嗦不止:“师尊,弟子修为浅薄,不如……”他侧头指了处离寒池远些的地方咧嘴笑笑,“我看那地儿不错,不如……弟子先去那里坐,免得污了师尊的眼。”
冰冷的目光没有立即扫射过来,乙莫年背对着叶闻流,不答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闻流候在一旁心中打鼓,乙莫年不说话这是答应了还是生气了?
有时候,无声无息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叶闻流磨蹭半晌,终是十分没骨气地从远处挪蹭到寒池边上规规矩矩坐好。屁】股落地,地上积存已久的寒气如疯狂的藤蔓迅速缠绕上来,叶闻流一个激灵,后背汗毛立了一片。他强撑着不适朝着乙莫年嬉皮笑脸道:“师尊,弟子想了想,弟子虽然碍眼但还是喜欢坐得离师尊近些。”
乙莫年话不多说,垂着长睫的眸子淡淡扫过叶闻流:“午时过后,起。”
头顶的月亮蒙着银光,瞧着未过寅时。寒池边上,从寅时到午时坐上五个时辰,叶闻流忧心摸摸自己的屁】股,他这屁】股怕是会坐出冻疮。
作为岁王的嫡长子,当今渌州的小霸王,叶闻流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遭这份儿罪。他扯着半僵不僵的嘴角,巴着乙莫年龇着牙笑得牵强:“徒儿谨遵师尊教导。”
“嗯。”
乙莫年转身就走,叶闻流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喊了声“师尊”。乙莫年没有回头,冷淡的声音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悦:“如何?”
“那个……”叶闻流迟疑着,纠结着,还是嗫嚅着开了口,“师尊,若是徒儿坚持不住可否歇息片刻?”
乙莫年分明没有立即回复,奇怪的是叶闻流似是听到了他的冷笑声。他将脖子往后缩回几寸,生怕自己一个不留心乙莫年挥袖将他掀翻在寒池里。
“可以。”乙莫年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叶闻流心中窃喜,乙莫年回了正殿方又补全了后半句,“去寒池里歇息。”
“……”叶闻流撑在嘴边的笑彻底垮掉,“就知道你铁石心肠,不懂得体谅人,身为师尊真是半分师尊的气度都没有……”
叶闻流小声抱怨,半明半暗的晨色中夹着一股子寒意扑将上来,院内传出一声哀嚎。
月色渐稀,日光变得浓稠起来,叶闻流僵着脊背紧着肩坐在寒池边上,睫毛上挂着厚厚的霜花。他面色灰白,却依旧卯着最后一股子劲儿不肯倒下。
“午时过。”
空荡荡的院子里无端传出这么清冷的一个声音,叶闻流心头震动,睫毛微颤,却没能将眼睁开,只哑着嗓子恭敬回了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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