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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渊再次重复,语气危险地咬重「一个人」这三字。

太子哥哥温和仁厚、礼贤下士,脸上永远挂着春风和煦的笑,对待谁人都一样,他是所有人的皇太子,如今却只是他一个人的琳琅。

只能是他的。

这个话题彻底继续不下去,谢朝泠决定装傻,不再接腔,目光又落回手中书册。

屋子里的香料已按着谢朝泠说的,换上甜腻花香,这个味道确实好闻得多。

日光经过雕花窗棂雕琢,映上他半边侧脸,留下斑驳印记,再往下,是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因为谢朝泠专注看书的动作,微微弯出一道优美弧度。谢朝渊目光逡巡下去,顺手捻起案上碟碗中谢朝泠刚吃了一半的点心,扔进嘴里,三两下嚼下肚。

下午,谢朝渊去太后寝宫请安。

乾明帝也在这,说是太后忽然心悸症犯了,皇帝惶惶不安,把一众太医都召来会诊。

太后是赵家人,是赵国公和赵贵妃亲姑母,乾明帝非太后亲生子,但在她跟前养大的,二人母子情分向来不错,虽几年前因册立继后之事生过嫌隙,但在孝道方面,乾明帝向来不敢出错。只不过太后这旧疾犯得过于及时,免不得叫人心下嘀咕。

寝殿里人太多,谢朝渊进去站了一会儿又退出去,碰到正进门来的老三幸王谢朝浍。

谢朝渊拱了拱手,算作打招呼,谢朝浍冷淡点头。

谢朝渊见怪不怪,这位幸王殿下一贯沉默寡言,对谁都不亲近,但比谢朝溶那个蠢货要本事得多,十六岁就去了西北边境领兵,直到半年前因身上负伤不得不回京休养。这人的生母是元后宫里的宫女,生他时难产过身,他从小养在元后膝下,和先太子关系亲厚,先太子出事时他人已在西北,因而未受到东宫谋反案波及。

“幸王殿下和淮王殿下并不亲近。”

回停松斋的路上,跟在身后的王让忽然小声说。

谢朝渊淡道:“你也看出来了?”

王让声音压得更低:“淮王殿下就比幸王殿下早了半刻钟过来,他俩住处离得近,出门时必然碰上了,但未一起来。”

淮王是老四谢朝淇,元后的第二个亲生子。

谢朝渊轻蔑一笑:“岂止是不亲近。”

之前谢朝溶生辰,请了他们这帮兄弟一起去他私庄吃酒,那会儿谢朝浍刚回京,谢朝淇有意与谢朝浍套近乎,谢朝浍直接甩了脸,半点面子不给,一众兄弟都看在眼里。

同是元后养大的,他俩非但不亲近,说不得还有仇。

停松斋里,谢朝泠正在窗边逗窗下鸟笼子里的那只雀儿。

这雀儿原本谢朝渊养在前头,晌午的时候刚派人送来,说给谢朝泠解闷。

雀儿浑身嫩黄毛羽,十分漂亮,怯生生地唧唧叫,谢朝泠觉得好玩,捏着逗鸟棒,玩得不亦乐乎。

王进默默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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