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回头看看白啾是否无恙,就见屋内白光大作,一团浅色的光华将白啾浑身覆盖住,不过片刻功夫,那胖嘟嘟的小鸟儿已变成赤条精光的人形。
白啾脸上惊奇不已,正要下床让敖印掐掐他的脸看是否在做梦,敖印便已尴尬的背转身去,“你、你先把衣裳穿好……”
这么久没见,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流鼻血。
白啾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办,一面嘀咕着:这人莫不是中邪了,怎么突然间变得古古怪怪起来?
敖印捧着那颗蛋反倒手足无措,“这个该怎么办?”
白啾也拿它没办法,还以为生出来就算完事了,原来还有后续么?
两人只得去向龟相请教,龟相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那白玉般的蛋壳,继而认真说道:“这个是要孵的。”
夫夫俩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谁来孵啊?
自从阿黑那日追踪偷蜜贼离去之后,便再未来过信,白啾还以为这位好友一去不复返了,可谁知在他下蛋后的此月,门人来通报,说有一位远客前来造访。
白啾一听那人的描述心里便猜着几分,欣喜万分的出去相迎,可谁知见到的不止阿黑一人,熊罴居然也在——他穿了件整洁的长衫,很像个读书人,唯独那过分粗壮的身材以及颌下一把黑亮胡子让人总疑心是个土匪。
阿黑的举止比之前从容许多,不那么害羞了,熊罴则审慎的跟在他身侧,寸步不离,时不时还偷眼看看这位身量瘦小的同僚。
白啾悄悄将阿黑拉到一边,朝熊罴那方努了努嘴,“你两个竟好上了?”
虽说妖与妖相恋并不稀奇,可他总以为阿黑眼界不低,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莽大汉,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阿黑矜持的一笑,小声说道:“可我觉得他挺好的呀!”
尤其熊罴生得皮糙肉厚,是绝不会害怕被阿黑那身刺扎着的——命里求也求不来这样匹配的缘分。
这大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啾无话可说了,不过阿黑去抓贼竟会把自己给赔进去,可见他俩都不是很聪明的那类。白啾发觉自己不是最笨的,心理上稍稍取得一点安慰。
阿黑左盼右盼,不禁咦道:“三殿下呢?”
白啾支支吾吾的道:“他……正忙着呢。”
阿黑此番前来原只为打声招呼,顺便送一张请帖,邀白啾三个月后喝他们的喜酒。白啾满口答应着,送完客回到房中,见敖印仍端端正正盘膝坐在床头,不禁捧腹大笑,还故意问他,“外头来了客人,你怎么也不见见,岂不失了礼数?”
敖印恼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划拳比输了,用得着他一位王子来孵蛋么?累得他一个多月来就没动弹过,连饮食都由人送到床上来,简直和坐牢一般了——不,坐牢都比这自在。
白啾知晓他心内的怨言,亦不敢过分取笑,只轻手轻脚上前,关切问道:“如何了?”
敖印正要答话,忽闻身下一声脆响,衣襟覆盖的地方微有异动,忙惊喜的将手脚挪开,只见那枚晶莹的蛋壳已渐渐裂开来,一只小小的生灵挥动着尖嘴将外壳啄开,渐渐地,整个身形都露于人前——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龙,眼仁乌黑澄澈,背上还生着一对蓬松双翅,虽略显滑稽,却不失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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