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也确定了许多,林子矜这次听得清楚,转头看过去,立即愣住了。
这个人
这个人是年轻版本的郝南仁?是当年子矜姐的老公,那个模范丈夫,五好男人?
林子矜立即想起她穿来之前和姐姐的对话,想起家族微信群里,一众亲戚对这位姐夫的赞美之辞。
棉帽子下面淡淡的眉毛,还算好看的内双眼皮,冻得红彤彤的鼻子,略厚的嘴唇,瘦削的脸上透着几分憨厚和稚气,正用欣喜又透着几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子矜心里忍不住想笑,这就是姐夫年轻时的样子?
她对郝南仁的记忆还停留在后世那个顶着一张秃顶的大胖脸,大腹便便,市侩精明的油腻老男人的样子。
乍一见到这个颇有几分英俊的瘦削少年,心里倒有些奇怪的感觉。
原来,每一个油腻中年都曾经有着少年时英气勃发的样子。
原来,姐姐和姐夫在这时候就互相认识了啊。
这样的话,他们俩人倒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只不过现在她顶替了姐姐的身体活着,她接受了林子矜的父母和姐姐,是不是也要接受这个少年?
林子矜想着这些事,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前世的姐夫。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穿着黑蓝色的破旧棉袄,袖口和前襟部位磨得变了颜色,黑色的臃肿的棉裤,黑色的条绒棉鞋,鞋头大脚趾的部位打着两块对称的补丁。
他没戴手套,两只手互相拢在袖筒里,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林子矜,你怎么在这里,你要去哪儿?。
林子矜犹豫一下回答:我回家。
嗯,你家是在红房子粮站后边吧?我要去邮电所寄信,正好顺路,咱们一起走吧。说着话郝南仁便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红房子是矿务局所在地,大商店,俱乐部和一些行政单位都在那边,白房子这边除了有个粮站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邮电所。
林子矜无语,一边庆幸着不用找人问路了,一边又暗想着,这个人是她前世的姐夫,如果命运按照前世的轨迹行走,那么他也将是她这辈子的丈夫。
想到这儿,林子矜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郝南仁双手拢在袖筒里,缩着肩膀,甩着两条大肥棉裤腿,像是有人追赶似的快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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