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单位发下来的新警服,都被她改小了寄给当时正在上中专的大舅穿。
那时候父亲每月的工资也不过二十八块钱,就要拿出八块钱寄给大舅。
自家的一家五口人就靠着剩下的二十块钱过日子,还要日常补贴姥姥一家,逢年过节还得给两方的老人寄些细粮和棉布之类的。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就这样大舅还经常写信向母亲要钱,抱怨钱不够花。
姥姥则是埋怨母亲没本事还不省事,把她好好的儿子送去上中专,耽搁了好几年挣钱的工夫。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儿,把吃的东西装在身上。
林子舒见母亲这个样子,隐晦地使个眼色,兄妹三人急急忙忙溜去了西屋。
郑桂花自己唠叨几句,没有听众也就算了。
她把兜子翻了一遍,把弟弟和母亲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另外收拾出来放好,这才坐回炕上继续做衣服,时不时地抬头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看西屋的门,大声唠叨几句。
这几个死孩子,也不说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开这么多灯也也不怕费电,花的不是你们的钱,你们就不心疼
西屋里,兄妹三个都听到了郑桂花的唠叨声,忍不住相视而笑。
没事,就今天费点电,平时都是凑一屋的。
林子舒捂着嘴笑:让妈唠叨一会儿就没事了,哥你真没冻坏?
林卫国摇头,用力跺了跺脚:这不你们也看见了,十个指头都在,就是冻得过了痒得不行,我每天都用茄子秧熬水泡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家里最近怎么样?小妹得了什么病,看这样子是好利索了?
林子舒笑:家里就这样吧,妈这不还是唠叨,有好东西就往姥姥家搬。
爸呢?林卫国问。
爸也是老样子,成天喝酒。小妹前几天着凉发烧,现在也好了。
兄妹三人盘着腿坐在炕上,说了几句闲话,就听见院门响。
林子舒跳下炕穿鞋就往外跑:爸回来了。
她跑到门口拉着了院灯,林卫国和林子矜才跟上来,三人出了家门,就见院灯的照耀下,一只手从门洞里伸进来,略显笨拙地拨门拴,拨了几下却没拨开。
林卫国快步过去打开门,林家明摇摇晃晃地进了院,在林卫国的搀扶下向里走,没走几步忽然停下,扶墙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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