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的目光落回到他的面庞上,冷峻的眉眼竟多了丝暖意,很浅很淡,却似柏林寒冬里的一缕阳光。
上天入地,你去哪我也得去哪吗?清冷的男子似是喃喃自语。
他终究还是没能守约,一别四年,浪迹在彼方,那个气质有些忧郁,充斥着文艺气息的柏林。身边的人温和有礼,很是适合他。生活忙忙碌碌,似乎很充实,可每当午夜梦回,总觉得心中某一块是残缺的。
白茫茫的云海似乎是静止的,他不知此时飞机时速多少,却知离她一点一点地近了。
他半眯着墨黑的眸,心绪起伏。
任苒,我回来了。
梅雨季节,日光在这一日偶然探了云层,明媚调皮地穿透了洁净的车窗。
安全座椅是新装的,阿凝显然对她的专座十分满意,在后面自娱自乐咯咯笑个不停。
今日章加钦一早便出现在她家门口,令她措手不及。
他却笑语吟然,我答应了阿凝带她去游乐场,来履行承诺。
她本觉得尴尬,却被任妈不由分说地推出了门。
车子性能良好,又有个技术娴熟的司机,一路上几乎都感觉不到颠簸和刹车的不适。
只是行至半道,车速便慢了下来,只听得身边的人懊恼地低声嘀咕,早知不走这条路了,竟然忘记今天是高考日。
任苒放眼望去,不宽的道路上,各式私家车密密地停在两边,车里大多都是望子成龙中年男女,神情焦虑。
再往前一些,便是一个作为考点的学校。许多稚气未退的少年人正陆陆续续往里面走,或踌躇满志,或惴惴难安。
门口的大红色横幅分外醒目,她不由勾勾嘴角,这些标语还真是几年如一日地没有新意。
她高考那天,却是下着雨的。
她从老任的雨衣后小心翼翼地钻出脑袋,却早有一把伞举在她的头顶。她心中一暖,拍着胸脯说,回去等着,我们老任家要出金凤凰了。
老任绷紧的面容一松,就会跟我贫。
任苒嘻嘻一笑,从小电驴上爬下来,却瞥见人流中有个熟悉的高挺身影,撑着伞在雨中伫立。她目送老任骑远了,踩着雨水走了过去。
方才还没觉着,进了学校见了那些红色的条幅,无端有了草木皆兵的感觉,心不由地砰砰直跳。
身旁的许寂川似是有所感应,淡淡地说道,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我会游泳会打球,最次还可以去天桥下弹吉他卖唱,总养得起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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