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任苒十分坚决,牙关却在发颤,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麻烦你帮我提醒他,我给的期限还有一个月。不要以为受伤了就不用守诺,我不会等他的。
如果...如果有万一...她宁愿当作他又失约了,至少还有等下去的希望。
任苒从不知不眠的夜晚是这样长的。曾经的一幕幕如浮光掠影一般。
......开始时那个浅浅的拥抱,他说,非要这样你才能明白,可真是笨死了。......
......夏日里他抱着吉他低吟浅唱,还有那个冰凉的初吻......
......满地金黄中,他将她抱紧,任苒,记得你说过的,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她生病时他给的大白兔......
......还有高考那日的雨幕中,他说的D大见......
往事种种,他似乎真的未曾说过一句他的喜欢或是爱,为何在这个充满变故的夜里,居然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意。
她大体是个迷糊的人,可并不意味着就不再追究四年前分离那天,她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他还欠着的那个答案。
是啊,他还欠着,休想一欠再欠。
清早的时候殷城还是来了。黑眼圈很重,显然也是一夜未眠,望向任苒的目光中满满全是担忧。
他叹口气,任苒,不管怎样,先把签证办了。
车内空气凝重,车子毫不意外地被堵在了高架上,殷城用力握住方向盘,显然没了平时的耐心。
等待的间隙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任苒,一脸的木然。他愈加焦躁了起来,这个时候才知言语的苍白,竟一句安慰也说不出口。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划破了沉默。
刚才屏幕上闪动着的是一串奇怪的异国号码,任苒也注意到了,紧紧盯着殷城。见他绷紧的脸色好转,她脑中的神弦也松了,竟然有些眩晕。
泛白的眼前蓦地多了支手机,她疑惑地朝殷城看去,他用嘴型告诉她,大姨。
任苒心中咯噔一声,不就是许寂川的妈妈?
惴惴地接过手机贴在耳朵上,到底是有些不安的,犹豫地叫了声阿姨。
那头沉默良久,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来柏林看看寂川吧。一晃四年,那个女声依旧美若春风,此时却也难掩疲累,他的头伤得不轻,刚刚醒了一会儿,第一句话就是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想他应该是赶着回国见你吧。
怎么眼睛突然好酸,任苒使劲吸吸鼻子,将泪意逼了回去。
那头似是也踟蹰了,半晌才又说道,当年的事...唉,反正我也看透了,他没有你的日子,确实是一天都不曾快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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