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絮之上滑翔。
许寂川迷迷糊糊地醒来,机舱外已经黑了。眼前这漫无边际的夜让他莫名地茫然,此刻他所飞向的地方是他熟悉,却又是充满未知的。
他只是遵循了自己的心,却不知道是否会像这架夜航的客机一般,始终朝着正确的方向。
有些酸麻的感觉从手臂传来,下意识地没有动。他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任苒正枕着他睡得很沉。
她大概有个甜美的梦境,嘴角才会挂着浅浅的笑意。
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自己身旁,常常做着做着数学题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停下笔,一动不动地静静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时而颤啊颤的,好似密密地刷在他的心头,有些痒。
有时她惺忪着醒来,正对上他的目光,混沌的眸色一下子就清明了,怕他责备于是挺了挺胸板,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起来,干嘛不叫醒我?
这样的亏吃多了,他却仍是学不乖的。只是因为身畔有她安然的睡颜,岁月荏苒,莫不如此刻静好。
客机微微倾斜着转弯,任苒动了动,他以为她要醒了,没想到她只是抱紧了他的手臂,重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样就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一股暖流在心间荡漾开来。
生活并非不是黑就是白,还有那么多诱人的色彩。
那个方向是否正确,路途会有多艰难,这些又有什么要紧?他寻回了最初那个最重要的人,无论飞向何方,从此都有她一路相伴,一起抹下一生的浓墨重彩。
出了机场正是清晨时分,这里的夏天也快要过去了,空气竟有些凉爽。
旅途疲惫,又有时差的缘故,两人都是困倦得不行。
许寂川先送任苒回去,家中三个人,却有两个在生着气。
阿凝气任苒离开她这么久,缩在外婆怀中顾自喝着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老任一开始见到宝贝女儿回来是十分欣喜的,只是见了跟在她后面提着行李进来的许寂川,脸便重重垮了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背着手进了房间。
许寂川和任苒相视一笑,看见了彼此脸上浓重的无奈。他将行李放在一边,揉了揉任苒的头发,你哄小的,我哄老的。
任苒有些担忧,却也由他去了,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
只是老任一向宽容,对家里的三个女人更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即便当年得知她怀了阿凝也未曾说过一句重话。可对许寂川,分明是真的动了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有做父亲的咽得下这口气的?要不是时隔多年木已成舟,他非跟人家拼命不可。是以许寂川一定前途堪忧。
她心头十分不安,一边哄着阿凝,一边时不时地瞟一眼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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