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包包,台词本去化妆间卸妆,正在闭着眼卸完眼妆睁开眼之时,冷不丁从镜子反射出背后出现一个人白T恤、黑书包、拎着什么东西的张小凡。
张小凡,他还等着呢!
这些天拍戏的进程忙,我进组又迟,需要大量背台词,每天晚上都在不断背词,自己对着空气演戏,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过他一次,刚刚拍戏的情绪上来了,一时忘了他在等我,看他这样等我十分内疚,不过我的内疚慢慢化小,更多的是拍完戏之后的身心俱疲。
拍戏是一种又耗脑力又耗体力的事情,每一场戏都得投入大量的情绪,常常上一秒哭了,下一秒又得笑,连轴转的不断切换状态,脑子会很疼。
观众也不会看到拍摄这场戏背后的情形,只能看到镜头前的你,所以必须高度紧张,把所有情绪调动出来。每次下戏之后都会觉得自己被掏空,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张小凡看着镜子中我的眼睛,我看的出来他还有些紧张,眉头紧蹙,舔了舔嘴唇,喉结鼓动,嘴巴张开又闭紧,张开又闭紧,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你、你拍完了吗?
拍完了。
张小凡眼睛溜圆,你饿了吗?
有点儿。
张小凡将手中的袋子拎起来,说话语无伦次,我、我给你吃了一点买的。
吃了一点买的?这话语序好像有点怪,是买了一点吃的吧?
不过给我买了吃的,我有点诧异!
谢谢!
张小凡这才放下心来,舒展了眉头,将他买的外卖放在化妆间中间的一溜长桌子上。
我把妆容卸完,走到长桌子旁,其实我刚刚还在想他该不会又打包七、八份肉吧,这回他总算机灵点儿了,打包了一份三鲜汤、清炒凤尾和豆腐。
谢谢。我不自觉又说了一声。
啊?不用、不用谢。
我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他,他愣愣的接过去,呆头呆脑的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把装白米饭的饭盒递给他,他又跟我说了一声谢谢。
说这么多谢谢,这到底是谁请谁吃饭啊?
我几乎不吃白米饭,淀粉比较长肉,我只吃蔬菜豆腐,但是这个豆腐稍微有点咸,咸了我就得喝水,晚上喝水第二天又得水肿,水肿根本没法上戏,所以我尽量少吃,反正我早就习惯了饿的感觉。
你不吃吗?张小凡仍旧埋头扒拉着那一整碗白米饭,吃完了才抬头看我。
我不想说是太咸了,扫了他的兴,人家这么巴巴的给我送饭,我也不能不解风情,我笑着道,我不太饿。
张小凡看我笑了,先是脸上起了红晕,不自然的撇开头,可、可是从我来,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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