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大多睡了,装潢豪华的客厅内只留几盏夜灯照明,照得家中空旷而寂寥。
佣人问她要不要喝碗热汤驱寒,盛恬不想待在没有人气的客厅,便跟着去了餐厅。
通往餐厅的走廊右侧有一间茶室,以前天气好的时候,老爷子最爱在这里和朋友品茶闲聊。自从他生病以后,除了日常打扫以外,茶室保持着关闭状态。
今晚这个雪夜,茶室的移门却开了一半,屋内没有开灯,只隐隐约约能看清一点人影。
盛恬问佣人:谁在里面?
应该是三少爷。
他经常这样吗?
盛恬不记得盛淮有什么喝茶的爱好。
佣人迟疑一下,还是诚实交待: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进去。
盛恬点点头,进厨房端了碗热汤后,想想又多要了一碗,她没让佣人送,自己端着两个小瓷碗出了厨房。
茶室里有呛人的烟酒味,盛恬刚到门口,就先皱了下眉。
她用脚推开移门,进去后又用脚把移门合上。
盛淮在黑暗中看着她。
爷爷如果知道你把他的茶室糟蹋成这样,肯定会打你一顿的。
盛恬把碗放到矮桌上,盘腿坐下喝了口汤,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打一顿也好。
盛淮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声音里满是烟酒过度的嘶哑。
他静了几秒,明知故问:段晏送你回来的?
盛恬: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说的。
盛恬哑声笑了一下,他懒懒地坐直身,端起瓷碗时闭了闭眼,像是被汤的热气蒸得眼睛刺痛。
片刻后,他放下碗问:还怪我们吗?
有一点。
盛恬撑着下巴,歪过头看他。
明知她看不清,盛淮还是偏过脸躲闪了一下。
三哥,你哭了吗?
盛淮没有回答,晦暗的茶室内有压抑的哽咽声响起。
许久之后,他沉重地深呼吸几次,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没人想这样,盛琛难道想吗?他也不想。
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但谁也无法拒绝权势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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