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谜底才总是令人忐忑又令人期待。
十月底的夜晚,天空是深沉的墨色,无星无月,因着下午一场细雨,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漉漉的气息,风一吹,寒凉透心。
明媚刚跨出小院子,便打了个冷战,她一边将衣服后的帽子扣到头顶一边将送她出来的南歌往铁栏杆里面推:“天冷,你赶快进去吧。”
“真的不用送你去车站吗?”南歌紧了紧衣服,再次问道。
“不用不用,我认得路!”明媚笑着摆手,“再见啊,南歌姐。”说完小跑着下了台阶,片刻便消失在小路尽头。
其实明媚是第一次来这片区,虽说在岛城土生土长了十八年,但因为不怎么爱逛,这个城市很多角落她都没有去过。
南歌的家位于海滩附近的半山腰上,这一片都是殖民时代留下来的老房子,红墙青瓦,多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建筑虽陈旧但风情更甚,又因为地处海岸线旁边,真真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明媚听说南歌住在这片区时,调侃她说,哇,原来南大记者竟然是小富婆呀!南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而后淡淡地说,我爷爷的爷爷一代代传下来的老房子而已。
明媚看了看表,时钟指向九点半,最后一班回家的公车是十点,她站在路口迟疑了下,凭着记忆,脚步迈向下午跟南歌来时走的那条小路,大致十五分钟便可以走到公交站。
深秋岛城的夜晚总是极静的,海边的风凛冽而猖獗,莹白的路灯映着一波波翻滚的海浪,潮汐在夜色中微微涌动。在这样寂静的时刻,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显得特别突兀,更何况是皮鞋敲打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的声音。
当她拐个弯,走上海堤,身后的脚步声依旧没有消失反而离自己更近更急迫时,明媚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可能被跟踪了!
心里一凛,脚步虚晃了下而后抱紧双臂加快了步伐,身后的脚步随着她的步伐加快而加快,啪嗒啪嗒一声高过一声。
明媚在慌乱中侧头,从路灯映射出的影子中分辨出身后那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咬了咬牙,后悔不迭,早知就不该拒绝南歌的留宿,认床失眠总比被人抛尸海里好。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出新闻中种种惨烈的凶杀案画面,吓得捂住嘴巴疯跑起来,身后的脚步也急促地奔跑起来。
堤岸的路面不太平整,凛冽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明媚跑得踉踉跄跄,胸腔里灌进来的全部是冷风与寒意,她害怕得要命,漫长的海岸线望不到尽头,也无处躲藏。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自己在奔跑,而身后,则是来意不明的追踪者。
在速度带来的恍惚中,她想起几天前结束大一新生军训时,艾米莉拽着她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胡吃海喝,明媚就感觉有双眼睛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可当她抬头四处寻找,除了三五成群的学生哄闹着吃东西,什么异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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