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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住我,眉毛微蹙表示不信,“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

“那你是哪个学校的?学建筑?”

我不耐烦,“什么学校什么建筑。放手。”

“骗人!上次在展厅,你看起来可不像外行。”他依旧拽着我。

我实在没心思跟他瞎扯,必须得回到KTV找经理道歉说情,试着挽救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我深呼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你觉得我骗你那么就当我骗你吧,我现在真的得走了。再见!”我心一横,恩将仇报就恩将仇报吧,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脚,趁他吃痛放开我时赶紧溜之大吉。

“靠!你这个恶毒的死女人!”他在身后痛呼着怒吼。

我懒得理他,一口气又跑回了KTV。

意料之中,经理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旁的姐妹拉着,他的巴掌早就扇在我脸上。他将我的东西扔出储物室,指着门口对我怒吼:“周惟惟,你给我滚蛋,现在,立刻,马上!”

走出KTV,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这座陌生的城,人来人往,热烈而喧嚣,却没有一个故人。巨大的孤独与疲惫感袭上心头,不如放弃吧,我对自己说,可下一刻,心里有个更尖刻的声音在叫嚣,周惟惟,你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

那是我来到莲城的第二十天,每晚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夜场,却依旧没有半点张俊寒的消息。我很纳闷,难道热爱泡夜场的张俊寒忽然转性了?又或者,他压根就不在这个城市?Q群里那个透露消息给我的他的哥们是骗我的?

我找了个网吧,登Q,上群里找到那个男生,大概是我三番两次的追问令他生了疑心,最后不耐烦地丢了句“我就跟他喝过两次酒,没有那么熟好不好”后便再也没有搭理我。

那注定是个悲催的夜晚,当我下机打算离开网吧时,才发觉放在椅子上用背压着的包包不翼而飞,那一刻我真的有一头撞死在显示器上的冲动。包里装着我所有现金、手机、身份证以及一张银行卡。

报完警,我郁闷地回到旅馆,将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一件外套里搜刮出五十五元巨款,躺在床上望着发黄的天花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我将那笔巨款换成了一个叠画纸,几支素描铅笔,找旅馆老板借了块木板与小马扎,到音乐喷泉广场摆了个摊,白纸黑字上书:人像,20元一张。

我运气好,到下午时,已售出十张人像,画到最后简直想吐,甩甩酸胀的手腕,见离夜场开店时间还早,也不想再对着人脸,便收起牌子,抽出一张纸,对着广场对面的建筑信手涂鸦起来。

时间流逝,夕阳西斜,我对着丰盈起来的画纸吹了口气,将铅笔碎屑吹掉,而后习惯性地在右下角签下名字,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时,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响在耳畔,吓得我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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