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忽然出现在画室,那天是圣诞节。
S城的冬天是无尽的阴郁,无雨无雪,时时刮冷冽的风。那天却破天荒的出了暖洋洋的太阳。我跟你一起嬉笑着走出画室,然后便看到斜倚在走廊栏杆上的艾玛,阳光扑在她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色的蜜。她回头,扬起手里的画夹,我也要学画画!在我目瞪口呆中,她跑到你身边漾开潋滟的微笑说,Jay,你教我好不好?你迟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最终点了点头。
我记得她跟我一样讨厌爬楼梯,但在爬“百步登”时却有滋有味,一边爬一边数。她站在最高那层台阶上气喘吁吁大声冲我喊,谢廖莎,我又重新有幸福的感觉了。
理所当然的,两人行便变成了三人行。很多次,艾玛偷偷冲我眨眼,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我却选择故意装傻,你或许不知道吧,我是多么怕你与她单独相处呀,在我的心里,艾玛是一个能蛊惑人心的小妖精!
可人前人后,她都以你女朋友身份自居,她向来就是主动的女孩子。你还记得那次宿舍间的乒乓球赛吗?木子正好过来看我,便一起留下来为你加油。我没有想到你的球技那么棒,竟然通杀了全场!在一片欢呼声中,艾玛突然冲过去在你印满汗迹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下。全场嘘声一片,你尴尬的楞在那里,艾玛却咕咕的笑了,没有半点羞涩。
木子取笑她,她却推了他一把,语气挑衅,你这个胆小鬼,要不要也当众亲谢廖莎一下啊?木子的脸刷地就红了,讪讪的退到一边。
我沉下脸,扭头便走,目光掠过你的脸,却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她微微笑着的绝美脸庞上,此时却盛满了忧伤】
那一天下午,我们逃了课。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那时已经是2004年的早春了,画室所有的同学都在做最后的专业训练冲刺,考试迫在眉睫。我从小到大都有考试强迫症,考试临近的时间里,总是心神不安。你安慰我说,只要按照正常水平发挥就没问题,可我依旧成天紧张兮兮的。最后你只得翘了半天课,带我去那个隐秘在画室山脚下的古老街道。
午后的阳光轻盈的洒在青石板路上,老太太们搬了板凳坐在家门口晒太阳,闲话家常,偶尔有小贩推着三轮车摇着铃铛吆喝穿过。
我轻巧的在石板路上跳格子,而你则拿着相机不停的抓拍每一个瞬间。我回过头对着你的镜头笑,你的神情却沉醉在画面里。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走着,一直到小街的尽头。
从老街出来,我们转到人潮拥挤的马路,把胶卷送去冲洗。路边有兜售水果糖的小贩,我跑上去买了两颗,转身欲递给你,就在回头的刹那,身边所有的喧闹都静止了,我的眼里便只盛满那个人,我看到你正迈着散漫的步伐朝我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相机挂在脖子上,神情安静略显忧伤。就在那一秒钟,我的心砰然而动,剧烈的颤抖着。我看到你眼睛中的自己,举着两颗水果糖傻傻地伫立着……
艾玛就坐在“百步登”的台阶上把我们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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