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就做了,没什么理由。”他将苍白的手指插入她微鬈的发,果真是如丝绸一般柔滑。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你喜欢我?”
格兰瑟一愣,下一刻便哂然而笑:“你在说笑?”
安娜短短一笑,不知怎么,那转瞬即逝的洁牙皓齿便立刻深深烙在他的脑际:“我猜也是。 ”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不放了我。我可以立契约,我保证保证不说出去。”
贵族家里圈养的玩物还会被好心地放走吗?他本想这么说的。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警觉莫名阻拦了他。
他逃避似的将这份奇怪的警觉搁置一旁,用掌心蹭了蹭少女的脸蛋,很快他又感觉自己的行为意识似乎逐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你还有用。”格兰瑟缓声道。
难道是把自己当作疏解欲望的妓女了?她就不信了,圣殿会允许圣子做出这样的事!总不能十叁席长老团里没有一个是好人吧!
“那…你下次轻点。”叁天,应该叁天就能到圣地了,更何况圣子并不能消失太久。
他歪了歪头,目光牢牢锁定这张那么恰到好处不让他讨厌的脸,指尖按耐不住地转而去描摹少女完美的唇型:“下次可别说出这么可爱的话了。”
“啊?”
安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格兰瑟收回了手,自顾自地端起杯子喝起了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等等…还有一件事。”她一把拉住格兰瑟那洁白无暇的衣下摆。
“嗯?”
“既然不帮那个奶奶治眼睛了,那能不能用你的光魔法修复一下阿灰的断耳啊。”
格兰瑟面无表情,声音澄净到有些冰冷:“安娜,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那是因为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啊,我也不是说现在就修复,但是他以后不是要去圣地吗,你就那个时候帮帮他。你们圣地的第七区,不是号称是兰斯大陆内最多的半兽人居住地嘛,他在那里会认识到更合适的新伙伴,要是缺了只耳朵多不好呀。”
窗户不知道是从哪个无良商户那购置来的玻璃,未经分割,斑驳如铅,以至于透过窗户照在室内物件的光都透着一种灰蒙蒙阴森森的色泽,远看就好像一个阴沉的橡木窟窿。
格兰瑟直觉自己的声音就似从那阴郁的窟窿正中幽深之处发出,缭绕萦绕宛若金蛇狂舞。
“半兽人是罪孽。”
正是因为是罪孽,谁会注意到你是缺了只耳朵还是断了条腿。他人为活而生,而半兽人为生而活。
“可是世界这么大,这么点罪孽,算得了什么呢?自然既然容许半兽人存在,就跟容许魔导士存在一样,没什么区别啊。”
“先生——”橘红的夕阳从阿灰推开的房门那儿涌进屋内,伴随着的是那老朽的木门难听的嘎吱声,就像是橡木窟窿眼一点点干枯到碎裂的声响。
“还有这位姐姐,该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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