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伴目光呆滞、神情愣怔之时,那原本如山间溪流般清澈的嗓音也像是沾染上了乌龙茶的苦涩清香,从她头顶传来。
女生的下巴紧压着脖子,有一点点双下巴由此挤压产生,但都隐藏在柔软的围巾之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隐约能感觉到有他滚烫鼻息穿透几厘米的空气后的残余温热。
那个人问她:还能跑吗?
什么?
她有点懵,啊?反应显得有些迟钝。
跑?!
啊!
对!
裴伴终于想起
他们又不是真的出来约会的!他们是来上课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迟到了。
而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一直犯愣。
真是,该当何罪。
想到这里,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那颗小心脏,又不安地扑通扑通快速跃动起来。如果现在让她到医院躺平了做心电图,那么体检结果一定是不合格的。
她刚欲开口给出回应,那人却抢先她一步,代她表态,应该没问题吧。格外轻松且肯定的语气,像是经过一番无懈可击的推理过后,得出的自信满满的答案一样。
就在男生说完的下一秒,裴伴像是遭遇了拉下扳机后枪械产生的巨大后坐力一般,整个人失去控制,被拽着往前。
渐渐的,她的脚也像是被安上了滑轮一般,哦不,可能是翅膀,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这条路上飞驰起来。
那是程清嘉他的世界里,惯常的速度吗?
裴伴看着身旁匆匆掠过的一棵棵树木和一簇簇灌木丛,心里不禁发问。
好像,还不够快。
他的速度,远远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温柔的风声,而是更加亲密,更加紧致地包裹住身体,用一种蛮不讲理的霸道,把个体与外界隔绝起来。在那种速度的压迫下,耳朵是鼓胀发紧到产生些许痛感的。
羽绒服的表面光滑,随着奔跑而渐渐的变得难以抓握。
男生的掌心一秒秒地下滑,终于,在耳朵泛红的那一刹那,掌心的触感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取代了冰凉爽滑的羽绒服表层衣料的是另一只冰冷的手,被他紧紧握住。那只手小小的,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包住。
程清嘉不是第一次带人跑步。早在体育课上,沈陆楠就拜托他在他跑一千米的最后百米冲刺时,拉他一把,为的就是冲进及格线,免去重测的痛苦。体育老师对这一点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一次不一样。
无论是掌心与众不同的触感,还是如同雨后春笋般不可控制的在心里破土而出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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