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看父亲的精神好些,让我扶着他在院子里坐着,已是深秋,树叶都已枯黄,秋风吹过,我已闻到些许冬天的味道。
这些天,我总是梦见你母亲,想着是你母亲要来接我了,她走的时候,你们还小。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你们也都大了,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仗打了也有三年了,子炫一直没有消息,我的病我心里知道,怕是不久了。只是你现在这样,让我怎麽放心去见你的母亲?我心中一阵酸楚。
一些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讲,当初我送子炫去读军校,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材,可是我还存了份私心。父亲咳起来,我轻捶父亲的后背,一阵艰难的喘息之后,父亲继续说道,
子炫我从小看他长大,那天他来跟我说他喜欢你,要娶你,还跟我谈了他的抱负,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以他的资质,注定了不会久居人下,于是我也就想着帮他一把,日后如何全凭他自己的造化。婉儿,我知道你爱他,作为父亲,我自是要尽我所能成全你的幸福。可是你应该明白,子炫那样的男人心里不会只有儿女情长,你若是跟了他,日后或许他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可是你跟着他却未必能够真正幸福,这就是我的私心。韩逸这孩子从小顽皮,这些年日渐沉稳,他对你如何,我也看在眼里,他虽不及子炫的才干,确是一个你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他这些年一心一意待你,也是极为难得的。
爸爸,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闭上眼睛,仿佛倦极了的样子,我蹲下来,像小时后趴在他的膝盖上,爸爸的手轻轻滑过我的发丝,枯黄的树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良久,父亲喃喃的说,
和韩逸结婚吧,那孩子这些年等的可怜,趁我还在,你有了归宿,我才好安心的去陪你们的母亲。
我别过脸去,不让父亲看到我满脸的泪痕。
和韩逸的婚事定在年底,订婚后,父亲似乎精神好了很多,成婚的那天大雪纷飞,父亲很高兴,还喝了些酒。
入夜,韩逸拥我入怀,
婉儿,此生我不会负你。我点点头,想起子炫,心中一阵酸楚。
清早起来,雪停了,地上房顶上积了厚厚的白雪。我照例去父亲的房间伺候他吃药,敲门良久,却未见父亲应声,推开门进去才发现父亲已经过世,他的神色安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像睡过去了一样。看着父亲的眉目,恍惚间还是那个年轻俊逸的男子,在书房里给美丽的妻子吟那些缠绵的情诗。
Fluuml;gelt ein kleiner blauer
Falter vom Wind geweht,
Ein perlmutterner Schauer,
Glitzert,flimmert,vergeht.
So mit Augenblicksblinken,
So im Voruuml;berwe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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