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了窗外。
车窗开着一半,有风直吹进来,江深的发质偏软,风一吹就蓬蓬松松的,像坨窝成球的小绵羊。
顾进看的心里头痒痒的,总是想伸手去摸一下,但是想到江深最近老骂他,还是打算忍住。
半分钟之后,他失败了,空着的左手鬼使神差地附在江深蓬乱的发丝上,来回摆弄了几下。
柔柔软软的。
江深没有直接回头看他,而是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缓缓地转头,眉眼之间掺杂着一丝烦躁。
“想死吗?”
顾进默默地抽回那只刚刚沾到便宜的手,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你的头发看上去摸着应该很舒服。”
江深:“结果呢?”
顾进:“结果摸上去比我想的还要舒服。”
江深:“......”
他站起身来,把书包背在身上。
顾进:“还没到花园小区呢,你干嘛啊。”
江深:“你坐,你站着我不放心我头发。”
顾进:“我不摸了还不行吗?”
江深:“让你坐你就坐。”
江深的样子有点凶,顾进抿了抿嘴,默默和江深交换站位。
“那我坐了。”
公交车正驶过坑洼路段,这次好像又遇上那位走坑师傅了。
江深还没来得及抓住扶手,顾进也还没来得及坐下,一阵剧烈的抖动让这两个男孩子的脚下都站不稳了,顾进往后倾,江深往前扑。
最后,江深一手抵着公交车车窗的玻璃,顾进则后背紧贴着那块玻璃,江深的脸近乎要贴上顾进的脸,两人的鼻尖靠的极近,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隐约能感觉到。
时间好像静止了,江深心里的小兔子磕了药似的狂跳不止,有那么一刻,他都感觉那该死的小兔子要从他胸口蹦出来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车开的太快了。”
公交车司机的声音把这两人的思绪从无人之境拉了回来。
江深慌张地站直身子,抬手抓住了头顶的扶手。
顾进的身子渐渐滑坐到座位上,眼神呆滞地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笑着朝司机说了句:“没事啊师傅,你车开的挺好。”
公交车走走停停了几站,江深的眼睛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景,心里的小兔子渐渐跳得不那么欢脱了。
他没有低头看顾进,说不上是不敢,还是不愿,总之,思绪乱糟糟的,像是缠在一起的海藻。
顾进也沉默着,两个人默契地谁也不理谁。
女人的声音在公交车里回荡,吐字归音字正腔圆:“花园小区公交站到了,请乘客们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江深像个流放的逃犯一样,连个道别都没有,匆忙下了车。
背后是顾进的声音,这人把窗户开到了最大。
“同桌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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