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之后,团里开始筹备巡演的事。这回梁芙独挑大梁,压力不可谓不大。梁芙对别的事都不甚上心,唯独舞蹈,她是有企图心的。当然,梁芙觉得更有可能只是因为四岁便开始学舞,除了这她也不会干别的。
得知她要好一阵不在崇城,方清渠组织一帮朋友给她践行。梁芙懒得去,奈何烦不过方清渠,要不答应下来,他能一直念叨到年尾。
梁芙说:我去可以,但我要带个朋友。
方清渠说:带带带,你想带谁带谁。
梁芙给傅聿城拨了个电话,把这事确定下来。
到了聚会那天,梁芙为了表达诚意,特意开车去学校接人。
不知傅聿城是不是有事耽搁了,梁芙等得百无聊赖,把音乐打开听,没多久便瞧见前方那人出现。
春寒仍然料峭,他却穿得单薄,白色薄毛衣搭着短款风衣,大约是因为背上还挂着书包,人有种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的气质,像是青稻结穗,将满而未满。
傅聿城拉开车门坐上来,音响里刚随到一首粤语歌,听着耳熟。
他把包放在一旁,揉一揉眉心,笑说,师姐开车,我补个觉。
昨晚没睡好?你们刚开学就这么忙?
筹备ICC,三月交文书,我入队晚,再不抓紧来不及了。事实不止昨晚,他已连续熬夜好多晚,分给他正赛的角色是检方律师,做完前期研究之后便得写诉状,每周得完成issue的进度,小组开会以后还得修订补充。无限循环,直至文书最终定稿。
那你赶紧睡,师姐开车稳,不会吵到你的。
傅聿城笑了一声,头斜靠着座椅,发梢搭着眼睛,人有些困倦,笑起来竟意外显得柔软。
租来的别墅里,已有七八个人在室外玩起来,傅聿城和梁芙是最后到的。
刚走到院子里,正好方清渠出门来接。他自打当了警察之后私底下穿衣风格便收敛许多,板寸头,普普通通的黑色套头毛衣,乍一瞧确有一种人民公仆的正气。他胳膊打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是还绑着纱布。但梁芙了解他的性格,他不定把这伤了的胳膊当军功章,对人好一顿吹嘘。
梁芙给两方做介绍,方清渠,我朋友;傅聿城,我爸学生。
方清渠朝傅聿城伸出手,笑说:幸会幸会。
幸会。
梁芙问:昙姐呢?
楼上,跟人打牌。
梁芙一路进来招呼声不停,也不知道方清渠究竟是喊了多少人来,忍不住抱怨,方清渠,你办的什么事,这么多人过来当是赶集呢?
方清渠哭笑不得,讲不讲道理?名单我给你看过,你说没问题。
梁芙语塞。她只顾着搪塞方清渠,压根没细看。
方清渠把人往里引,走吧大小姐,都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不认识的。你要不高兴,一会儿我找个理由把人赶回去行不行?
倒时候人还怪我不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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