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转头去看她,突然眼热。想到最早的时候,这人孤孑又冷淡,好似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内心。
她受他吸引,无法自拔。撩拨他,引诱他,又施以怜惜和同情,等他对她推心置腹,铠甲尽除的时候,她却回以他一桩毫无温情的婚姻。
怎么算,自己都是更混账的那一个。
一罐酒已经饮尽,梁芙把铝制的易拉罐捏得咔咔作响,低着头,声音更低,你该恨我的。
那你更有理由恨我。
哪有那么严重。梁芙笑了声,我这种一路顺风顺水过的人,一旦钻牛角尖,比任何人都固执。我说了一些不责任的话,你别在意。
我要在意的话,今天就不会坐这儿跟你喝酒了。
他们今晚的谈话,总是说一阵就沉默一阵。原本都不是爱跟人掏心掏肺的性格,一个过去成日没心没肺,一个从来对自己三缄其口。而今日,一些心事解开,却又有另外一些难以启齿。
他们买来的六七罐啤酒,已经所剩无几。
傅聿城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想重回舞台。
傅聿城瞅她一眼,不是说这个。上回,我找过姑姑,说如果你过得开心一些了,让她通知我,我去签协议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梁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傅聿城看着她,声音似一种经过修饰之后的平静,既然你现在已经走出事业受挫的阴霾,你用作避风港的婚姻,对你已经不是必须的了。我期望你早日重回舞台,也希望你找个真正深爱的人,拥有一段更纯粹的婚姻。
梁芙更是诧异,急忙转头看着他,想替自己分辩两句,风陡然大了,转头的一瞬间,帽子让风一掀,飞了出去。
她急忙伸手,已够不上,那帽子被风吹一阵,打几个旋儿,落在了退潮之后的泥滩上。
傅聿城放下啤酒罐站起身,我去给你捡。
不用了!
傅聿城脚步很快,绕过步道,踩着沙子到了沙滩的边缘,再往下是一片淤泥。这一片并非碧海银沙的黄金海岸,含沙量大。
他脱了鞋走下去,脚陷进泥里,拔/出来挺困难。总算看见那落在藻丛里的帽子,他弯腰拾起来,再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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