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冷而干,人在街上走着分外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都很朴素。
一进他家,本来想脱了大衣,却发现他没开暖气。虽然现在还没集体供暖,但是大多比较殷实的家里都已经自己开暖气。
沈山初道:你不冷啊。
顾云霄道:我不习惯,太干了。
沈山初灵机一动,心想眼前这个人的灵魂是南方人,多半还是广东人,他那么在意戴家祠堂,估计和戴家还有一些关系,不知戴家到底有什么远方亲戚,可惜问曾祖母她也不太清楚,到时候自己可以再调查一下。
他请他坐在茶桌边,一边熟练的冲泡茶,沈山初觉得好笑,像是他来自己家里那一幕,自己想着办法婉拒他,短短时间,真是恍若隔世。
沈山初说:你找我干什么?
他看了看他泡茶的手,道:喝茶,我并不是最好的茶友。
顾云霄抬眼道:你以前是对的。
什么?沈山初有些困惑。
顾云霄有特别坚定不移的口吻道:我不是顾云霄。
沈山初有些意外的震惊,没想到他竟然忽然对自己说了实话,但又不知他为何忽然对自己说实话,意外后面总是跟着不安。
顾云霄道: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我需要你知道,我随时会走。所以你把热情花在我的身上,不值得。
沈山初听了,笑:既然你觉得你随时可能会走,以前为什么又要把热情花在我身上,一个那样的你来劝这样的我,你不觉得没有说服力?
顾云霄沉默了一下,道: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沈山初定定看着他,道:以前我特别好奇,非常想知道这个面具之下到底是谁。可是当你告诉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个面具下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我喜欢一朵玫瑰,我不必知道这朵玫瑰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名为玫瑰。
顾云霄一听自己被比作玫瑰,差点被他气笑了,眼里却都是容忍。
沈山初喝了一口茶,道:我不知为什么你觉得随时会消失,可是随时会消失又怎样?活了三十岁和活了千岁,对我来说其实也没有差别。
沈山初觉得口中这茶苦却有回甘,多少热情和爱情最后会有回甘呢?
别人都觉得他自我任性,非要选一条难走的路,谁都要对他慨叹一声你又何苦?可是以后回忆录里他有走过这条路,他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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