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恩也是外国留学回来报效国家,拉了一手好小提琴。
有一回被日本兵追着,他们撤退逃难,中途休息的时候,林飘风看到大家情绪低落,就主动要求拉小提琴,他们在一截被炸毁的破城墙下一起演奏了一曲《云雀高飞》,竟然还有幸遇见了同样逃难的女作曲家,她毫不犹豫地邀请他们去做客,给他们写了首诗,谱了曲给他们,称他们是时代沉默的荣光。
乱世浮萍,在短暂的相遇中相互偎依,一刹那的交心胜过漫长的一生一世。
固然,死亡如同郊游一样对他们已经不再形成震撼。但还是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王念恩颓然问:你说,我们牺牲后,以后有人会记得我们的名字吗?
戴思舟笑着说:我们不过是广袤大地上无数反抗者和牺牲者里渺小的一员,如果他们记不住我们的名字,那就是好的。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很多,没有办法一一记得。那我们的民族就充满了灵魂和希望。
戴思舟这么说,他们忽然都感到乐观,他们尽了自己的天职,完成了自己的责任。
牺牲的人太多了,他们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没有关系。
1941年末,陆续有队友阵亡或者失踪,林飘风见识了更多的残酷现实,积极如他也消沉了很多。
有一次出任务回来,又有一个兄弟没归队,也找不到影踪。
大家都默然不语,心中知道失踪的兄弟很难再回来。戴思舟和林飘风在夜路上走着,林飘风忽然非常郑重地对戴思舟说:学长,如果有一天你也失踪,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是去了亚马逊丛林还是掉进了太平洋或者飞向了外星
戴思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到后面自己先笑了,笑容里有些他不懂的东西。
1942年年末,正如他自己早就知道的,林飘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兄弟,孑然一身申请调到云南,后来又去支援太平洋战役。
那一日,他出战,飞翔在太平洋上空,眼前还有许多日本空军正在负隅顽抗。
他正要和新的队友一起把他们歼灭,眼前忽然出现一道极强的亮光,他以为是日本的新武器,心想自己这下彻底完了,原来自己真的是掉落在太平洋里的,难怪没有人找得到他。
他身体随着飞机往下坠,意识却往上飘,仿佛走进了一个漫长的隧道,隧道里都是星星。
不远处好像有戴思舟笑着在召唤自己,他快步流星上前,在虚空的宇宙里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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