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真的不想给钟徛写这样的话——钟徛平时无论对待人,都端着不正经、玩世不恭的态度,她又何必跟他较真呢?如果她继续采取以前那种不搭理的态度,流言应该不久就能淡下来吧?
而现在这样的做法,也许已经打击到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了。
[三]修改
展若绫很久以后都记得钟徛那天的表情。
他从语文书上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丝毫不见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情,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歉意。
那一刻,展若绫心里后悔不已:她真的不应该给钟徛写那样的话。
他只是一个大男孩,一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她为什么要破坏他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呢?
钟徛看着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展若绫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很认真,带着歉疚,又有点不知所措,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突然觉得无比泄气,她抽回语文书,没等钟徛说话就立刻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想说什么?
对不起吗?
可是他那种性格的人,会跟人道歉吗?
不知道为什么,展若绫潜意识里不希望听到他跟自己道歉。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言逸恺拿了地理练习册来问她一道题目。
展若绫接过他的练习册,读了一下题目,是一道计算区时的题目。
她心中蓦的冒出一丝好奇来,不由仰起头问言逸恺:“他们这么说你和我,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言逸恺无所谓地一笑:“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们又没什么,清者自清。”
“你不怕吗?”展若绫侧着头,认真地问他。这个五官清秀的男生,脾气也太好了。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言逸恺扬了扬眉梢,略微提高音量,似乎有点不明所以。
是啊。怕什么?他又没有经历过车祸。
那种惶恐的心理,应该只有自己才会有吧?
展若绫笑了笑,向他点头:“说得有道理!”低头继续帮他看题目。
言逸恺注视着她。
她低头看着练习册,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侧的头发顺着脸颊流泻而下,在灯光的映照下如黑缎般光滑。
言逸恺只觉得心中突地一动,不由敲了敲她的桌子,待她抬起头来,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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