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而言却不是好事,而是一切厄运的开始。
走红之后,不知为何,网络上突然就多了很多辱骂的声音。他们说季雪儿一看就是不务正业,卖弄风骚,装得很,尽管她文化课成绩和艺考成绩都很好,开直播也是从头唱到尾,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话语。
后来,有人在网上P她的不雅照片四处传播,并不时冒出有人“睡过她”的言论。
再后来,班上的同学也渐渐疏远她,背着她说她坏话。
网络暴力逐渐蔓延到线下,甚至有人专门找到她的学校和班级,往她身上扔鸡蛋。
季雪儿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反思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答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应当反思错误的不是自己这个受害者,而应是加害者。
那时还太年轻的的季雪儿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根据的、狂欢似的恶意。
她因为重度抑郁休学一年。一年后,网络上的这波狂潮早已过去。披着匿名外衣的网络暴民们早已找到了新的屠杀对象,有时是个人,有时是群体,有时是由群体牵连到的不特定的个人。
季雪儿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气选择继续唱歌,而且发誓一定要登上最大的舞台去唱。
她做到了。
她在万人演唱会上唱这首歌:
“我越过荆棘丛林,越过戈壁险滩,
我越过坎坷青春,越过恶语冷眼”
“来拥抱亲爱的我呀”
褚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首歌是她给十年前的自己的一个拥抱,也是对十年后的自己的一次治愈。所以你们要表现出一种挣脱感,绝望感和时过境迁后的治愈感,一种自我救赎的愿望和能力。这像是伤口在时间和身体机制的作用下自愈的过程,疤痕或深或浅,但总会存在。”
褚星的目光扫过排排坐的五位学员,他们都已经听得双眼发红了。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或者是因为共情而感到难过,这种感觉要记住。上一次公演,毕世那组的情绪就把握得非常好。”褚星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课下你们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故事,讲讲自己有没有过非常黑暗的经历,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刚说完,室内忽然一片漆黑。
选管们拿着大喇叭喊:“请大家不要惊慌,停电了,节目组已经通知了电力公司过来维修。”
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考卿很轻松地能分辨出其中有崔子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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