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宁想起上回被发现时戴瑜那浑身醋味,却觉得是有些疲乏,点点头,钥匙丢给他,坐进副驾驶。
夜晚道路黑暗,这时霓虹都熄灭,只有高架桥两边的路灯发出光芒。远处垂直的路上只见寥寥几盏车灯,忽明忽暗闪烁如萤火虫,秋日的凌晨气温略低,车窗玻璃拦住疾驰带起的风声。一切都显得有些萧索,她靠着玻璃,后视镜里反映出半张脸。
殷存不太熟悉从机场到薛钰宁家的路,手机开了导航,时而提醒转弯。
见她眼睛半睁半闭,殷存提议:“睡会儿?”
她却摇头:“到家再睡吧,也不差这一小时。”
他不会劝,反正如若她真撑不住,闭眼就会睡过去。安静的车内氛围有些催眠,就连导航语音都堪比数羊。再开一会进入市区范围,前方出口驶出便是薛钰宁家的方向。殷存减速确认后方无车,见她仍睁着眼,好像困倦过去,反而更加清醒。
“其实我本来想这几天趁不在部队,带你去我家看看的。”殷存忽然说。
薛钰宁转过来,见家长?可殷存父母常往他家跑,都够熟悉。
“不是那个家,是我自己在外头的住处。”他明白薛钰宁理解有误,解释道,“部队早几年就给干部都分了房……不过是我爸妈出资买的,写在我名下。”当兵的工资不多,哪怕福利再优惠,他现在的积蓄也不够能买下一套完整房产,这倒是情理之中。
大夜里忽然邀请女方去他家,听起来图谋不轨,哪怕他们已有实质性关系。
殷存发现歧义:“我只是想带你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他再补充几句,装修或者布局什么的,但好像越描越黑。
鲜少见殷存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薛钰宁一直听他讲,便没搭腔。他不似戴瑜沉默,却也不是话多的类型,只有牧微明,那嘴像闭不上似的整天絮叨。可他理解错误,以为她不想生硬拒绝,故意不开口,慢慢地放弃解释,最后干脆无言。
她蓦地笑一声。
“是不是再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她问。牧微明都通知返工,她猜测殷存不会闲太久。
他答:“后天。”
反正老头根本不在乎她几时回家,就是想在乎也拿她没辙,况且在殷存这,他能放一千万个心。薛钰宁靠回玻璃,语调又恢复刚才那似梦似醒的样子:“那就去看看吧,不知道你装修品味怎么样。”
事情忽然出现转机,殷存反倒没准备:“不过我出门前没太收拾,可能会有点乱。”
“没事,我的房间没收拾的样子你都见过了,看看你的,也算交换。”最是这种毫无准备的时刻,才最能看出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而且,也不知道你的床软不软,睡起来舒不舒服。”
话里有话,殷存开着车,不方便去查看她的表情以确认含义,却忍不住踩了一脚刹车。
等到车子慢慢提速,导航不断提醒“您已偏航”,她伸手帮他退出。
“你刚刚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薛钰宁语气平缓,“就算你有‘别的意思’,以我们的关系,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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