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什么时候喂我喝药了?”
“您前几天昏迷不醒的时候,萧将军一直都在。”
江屿鸦色的睫毛倏地一-颤。
随后,竟是直接夺过顾渊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萧向翎……
江屿从未觉得,这世上竟还有文字像这三个字一般,乱人思绪,扰人心神。
停顿良久,江屿突然扯过一旁的书卷。本想静心,却不想心情更加烦躁。
“这书卷谁动过?”江屿冷声问道。
“萧……萧将军。”
知道江屿最不喜别人动他东西,顾渊也放轻声音试探说道,“是您昏迷那几天,萧将军一直坐在这……”
“别说了。”江屿骤然打断,把书卷扔到一旁。
江屿的脊背已经微微绷紧,身体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僵着,执拗地没再说话。
他不懂萧向翎是怎么想的。
当日在朝堂上,他本可以揭穿自己的假冒身份的事实,说明他两次救了自己,自不会是下毒加害之人。
他本可以说出宫宴当晚的追杀,说出太子殿起火时的相救。
这些本也是江屿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萧向翎,事已至此,你可认罪?”皇帝在那日怒道。
江屿没抬头,眼神盯着地面上一块凸起的银雕。
如芒在背,他不知道那人眼神中会是怎样一种憎恶与失望,也不在乎。
他本就是在勾心斗角与不公平中长大的人,对彼此间的利用司空见惯。
但是他始终没抬头。
“臣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江屿只听得这一句话。
像是冬日里的铁片一般,又硬又冰,叫人不敢碰。
下毒一事是死罪,由于案件证据还未收集全面,萧向翎被暂时关押在牢狱中。
江屿突然要翻身-下床。
“殿下且慢。”顾渊忙着去扶一把,“太医说您最近不能……哎您至少把鞋穿上!”
江屿走到窗前。
外面下着雨,不小,湿寒,风大。
下了有几日了。
不知为何,那雨幕中总是似有一人身着黑衣,策马而来。于刀锋交错中投去一石,使黑衣人走鸟兽散。
随后竟会极其有趣地说一句:小公子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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