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江淇会话,魏东再次开口。他并没有跪在地上行礼,而是直视着江淇说话,僭越与不恭敬的情绪透露得明显。
“敢问陛下,让我们杀掉七殿下的原因为何?之前说是与北寇勾连造反,但北寇至今安静规谨,几个月无任何风吹草动。而礼法上,皇子定死罪必须经详细查明,证据确凿且诸告朝中天下才能行刑。而陛下仅凭借一口之言怀疑,却让我们在暗处悄声将七殿下解决掉。为此事不少弟兄都惨死刀下,可敢问这之后,陛下是否即将要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胡闹!”江淇被这一段话气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刚想出言反驳,却又觉想说的话言辞粗鲁,并不适合君主,而面前的人无礼僭越,他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如何处置。
往日这些东西都是由道士打理协助,而他今天竟也是一声不吭,明摆着跟他对着来。
就在他纠结的瞬间,却忽然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一下,随即全身无力,浑身冒冷汗,连指尖都脱力地颤抖。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甚至在意识过来之前,缓慢蹲在了地上。
魏东一惊,伸手想去扶,却见道长一步步走过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地上的人。
“陛下果真是不谙朝事,有时这并不是无知,只是愚蠢。”道长叹气,“陛下实在是过于不辨奸善,又过于轻信了。不知陛下有没有怀疑自己最近心慌无力、甚至有些精神烦躁的原因?”
他看着江淇瞬间惊恐的表情摇头,“臣为陛下做过那么多各种各样的丹丸与蛊药,可曾想过那些东西有一日也可能被用到自己身上?”
“你……”
“陛下不必忧心,它并不致死,只是偶尔会让陛下心境烦躁,时常困倦罢了。”
“你想做什么!”
“顺应天命。”道长看着江淇,惋惜地摇了摇头,“毕竟辅佐您做皇上,哪有自己手握重权来得方便?所以陛下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听话一点,也省心一点。”
“这难道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
七天后,朝堂上。
江淇依旧坐在龙位上,那黑衣道人如今却立在他的身侧,而前些日子一直站在这里的夏之行却忽然没了音讯,整个朝堂上的氛围诡异而又死寂。
“臣有一问。”终于有一个人从一侧站到中间,颔首行礼,“敢问夏丞相今日不曾上朝,也并没有其他的消息,可是身体不适?如此也好方便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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