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的字典里原本没有“退缩”,“胆怯”这样的字眼,可在将阮眠据为己有的这条路上,他棋盘铺得太大,早已赌上了所有。
长久以来,薄砚所走的每一步都像如履簿冰,怕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他想要对阮眠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方方面面,都让阮眠再也舍不得离开他的时候。
到那一刻,再同阮眠和盘托出。
可现实中却总有始料未及的意外。
阮眠又乖又软,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把薄砚拽回了神。
猝然被于冰这么质问,阮眠是真的懵了一瞬的。
就好像先前被震惊压着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终于开了个口子,争先恐后冒出来。
他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薄砚竟然真的瞒了他这么这么久。
所有曾经让他短暂怀疑过,又强制压下去的细节,在这一刻都重新翻腾而出,串成了一根清晰的线。
生气,羞耻,茫然不解,种种情绪交融在一起,让阮眠一阵头痛。
可他却还是强迫自己暂时按住了所有情绪,一字一顿,凶巴巴回答于冰的话:“他……他怎么对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少管。”
丢下这句,阮眠就不再看于冰一眼,转身气势汹汹,大步朝薄砚走了过来。
那架势,就好像下一秒一张口,就能把薄砚活吞了似的。
“我操-我操,”韩懿夸张怪叫,“薄狗你玩了,你家软绵绵要变成金刚石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阮眠大步走到了薄砚面前,却只是仰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和他动手,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侧身就从薄砚身边走了过去,拉开了电竞室的门。
薄砚身体快于脑子,下意识伸手拽住了阮眠的手腕。
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倏忽间唤醒了阮眠最初的一段记忆。
阮眠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和薄砚拉手,是两人一起在密室玩的时候。
他清清楚楚记得,去密室的前一晚,他的大老板Glacier,发给过他一句话——
跟朋友靠近一点,实在碰到吓人的,拉住朋友的手也行。
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句建议,在知道了薄砚就是大老板之后,阮眠登时就被点着了。
真不枉韩懿叫他一声“薄狗”,薄砚这狗东西,居心叵测心思深沉!
这类事情发生的不要太多,就连……
连这次来温泉玩,都是薄大老板给他建议的!
阮眠越想越生气,小眉毛越皱越紧,他干脆停下脚步,又回头瞪了薄砚一眼,之后眼睛落在薄砚还握着他手腕的手上,一脸凶样却又一本正经地警告道:“放手,人前不训妻,我不想在这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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