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道:“嗯。”
“睡吧。”谢刃扶着他躺好,“明早我先回趟家,再去长策城,两位上仙会来陪你。”
风缱雪盖好被子,脑海里原本还乱糟糟地装着许多事,但被枕边人一亲一哄,稀里糊涂地也就睡着了,还睡得挺安稳,直到翌日中午才醒来。
守在床边的小童奶声奶气:“谢哥哥回杏花城啦,说他会尽快赶回来。”
这天恰好是大年初五。
那出谢员外呕心沥血编排的幻术大戏,正在城南的高台上热热闹闹的上演着,引得全城百姓都挤去看,可主人家却不在。不过不在也没关系,反正钱是早就结清的,所以戏班老板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吹拉打鼓,让少年英雄的谢小公子踏焰而出,一剑红莲灼裂天。
“好!”
台下掌声雷动。
演到高潮,近万只蝴蝶自火舌中央“哗啦啦”地舞出,翩跹飞向四面八方,美丽绝伦,磅礴惊奇。此时天空正在飘小雪,与半空幻影火光交相辉映,惹得城北的谢刃也驻足扭头。
“阿刃!”台阶上晒太阳的阿婆打招呼,“台子上正在唱你斩九婴的事,怎么不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谢刃笑笑,继续往家的方向跑。
谢员外与宁夫人正坐在前厅,一人心不在焉地喝茶,一人心不在焉地缝衣。整座谢府安静得能掉针,可偏偏此时满城的热闹又都是谢府给的,面对这荒诞古怪的现状,谢员外既想叹气,又怕被夫人训斥,最终换成一声无声骂娘,骂谁呢,谁是罪魁祸首骂谁。
善恶不分,呸!
“爹,娘!”谢刃突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阿刃。”宁夫人手下一哆嗦,针扎破了手也顾不得,匆忙迎到门口,见儿子依旧全须全尾,并未受伤,这才放了一半心,问他,“帝君没再为难你吧?”
“他暂时未为难我,不过也消停不了多久,顶多等年过罢,就会命我前往长策学府听训。”谢刃握住宁夫人的手,“娘,爹,我……我想带着阿雪走。”
谢员外惊飞了胡子:“走,你要走去何处?”
“明月岛。”谢刃道,“在南海,青云仙尊说那里极安静,灵气充沛花草丛生,适合养伤,也适合修习。我不愿再回寒山金殿了,可曜雀帝君绝不会放任我身怀剑魄,却不受他驱使,所以我想暂避一阵。”
宁夫人问:“你所谓的‘暂避一阵’,是避多久?”
谢刃停顿一瞬,回答:“三年,五年,又或许是更长时间,但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回来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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