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瞧着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袖子,眸光有片刻的柔和。
她抬了手,轻轻抚着少女蹙起来的眉心,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仍是笃定。
“小浣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孤身在外,我不放心,便去找找。”
“如今局势动荡,入朝为官,许是危险重重,我不在你身边,亦不放心,后日殿试,浅浅……不若放弃吧。”
“朝局动乱,苏家本已危殆,祖父也从未叮嘱要安邦定世,此时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苏家的铺子,做起来不少,可往南发展,但不可在京独大,不温不火,徐徐图之,安安逸逸,没什么不好。”
“等小浣回来,嫁不嫁人,你都不要为难她,苏家养得起,她亦非不可培养。她终究也是你姐姐,浅浅……”
她仍要絮絮叨叨,苏浅却倏地捂住了她的嘴。
苏汐眨了眨眼,静静同她对视。
相似的眉眼,各人眼中的坚定,在空中对撞。
一个早已决定,心头平静如水,一个隐隐猜测,却仍炸如惊雷。
“我不许。”苏浅盯着她,头一回对她冷了神情。
苏汐笑了笑,眸中温柔水波般荡漾,可眼底的平静,未被撼动分毫。
“我不许!”
苏汐拉下她的手,“浅浅,你留不住我。”
笃定,亦冷绝。
她是苏汐,除非苏浅愿意将她的腿打断,日日圈禁在府内,否则,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离开这里。
可苏浅,又怎舍得伤她?
当初她不忍,纵着苏浅要了她,如今苏浅不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
谁又留得住,谁又撇不开?
苏浅扣住她的手腕,似怕她此时便要飞了去,低声哀求,“姐姐不要我去殿试,我早便猜到,我不去便是……”
为官不能从商,她殿试在即,苏汐却大肆从商,她便有了猜测。
“苏浣离家出走,我派人去找,亲自确认,等她回来,也绝不为难。”
“府里的账簿,我都好好看,姐姐日后歇着便是,我好好从商,赚钱养家,让姐姐过得舒心。”
“姐姐的心思,我都知晓,我日后,绝不再碰你……安心做你的妹妹,绝不再冒犯姐姐……”
苏浣拖她下水那时,她模模糊糊瞧见苏汐义无反顾往下跳的模样,一如她往日对自己千般疼宠。可自己因了一己之私对苏汐步步紧逼,又是何等混账?
她已决心守她一辈子,不再惊了她,扰了她,驻足停望,亦能知足。
“姐姐,你说的我都答应,不要走……”她轻声保证,语带哀求。
她呆呆地看着苏汐抬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湿润,看她微微仰了头,对她怜惜着,却毫不动容。
“浅浅,既是妹妹,便总有跟姐姐分开的一天,早晚罢了。”
“——为什么?你说过,愿意守着我一辈子,我不碰你便是,为何还要分开?”苏浅握住她要撤离的手腕,攥在掌心里,半分不肯松。
苏汐眨了眨眼,抬了眸子瞧着她看,指尖捻着刚从她眼角拂下的润。
踮了脚,叹息着吻上她的唇,“浅浅,我曾说过,能嫁给你的坤泽定是个有福气的……可那人不该是我,也不会是我……”
声声低叹,碎在交缠吮吸的唇里。
微凉的唇瓣覆上,苏浅心头一跳,渴求地含住了她送上来的唇,那样清新甘甜,柔软多汁,温顺又包容,任她予取予求,启了唇缝,纵她长驱直入。
她的唇那样香甜,金津玉液,宛如仙露琼浆,口中温软,犹如阆苑仙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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