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霜头一次感受到小腹内的生命,可如今那道生命遭受威胁,即将被抹杀。
容暮霜眼眶一红,发了狠地挣扎起来,不顾手上锁链磨着他手腕的疼痛,硬生生挣断了右手手腕的锁链,那锁链是天帝的灵力编织而成,如今被人强行挣破,猛地遭了些许反噬,手中力道一顿。
容暮霜挣脱一只手,灵力调回些许,只是那手腕被锁链划出极深的一道口子,露出森森白骨,又被鲜血冲刷,看起来极为可怖,那手放在常人已是废了。
偏生容暮霜浑然不觉,一手挥开天帝,召出澹月剑,剑光冷冽直指天帝心口。
天帝的目光落在容暮霜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满腔怒火,只剩下担忧与自责:“暮霜,你把剑放下,让本君看看你的手。”
他刚要走过去,容暮霜目光冰冷,随着他的移动,剑尖不让分毫,对自己的手却是一无所知似的。
他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澹月剑阻挡不了天帝的脚步,他可以将剑挥开,但此刻很明显,容暮霜在恨他,天帝只能往前,冰凉的剑点在他的心口,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便会被利剑刺入。
容暮霜没有收剑,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仿佛从未见过此人。
而天帝步子不停,一步往前,澹月剑直接刺破银白的衣袍,刺入心口,鲜血溢出将白袍晕开。
容暮霜不收剑,天帝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一步一步走向容暮霜,剑在他体内更加深入,直到他能碰到容暮霜的手。
容暮霜瞬间将手收了回去,并未将澹月剑一并收回,只是抬手去解左手的锁链,那锁链根本没有开口,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挣开,天帝眼见他又要再伤着自己,拔/出澹月剑直奔容暮霜。
容暮霜迅速退回床榻上,带着防备看着天帝。
天帝抿了抿唇,在床榻边坐下,一身白袍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容暮霜见他靠近,冰冷道:“别逼我杀你,即便我灵力未愈,拼死也能杀了你。”
天帝亦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容暮霜,他所见的,是疏离的,冷淡的,也见过可爱的,呆萌的,如今的模样,是被他逼的。
他也知道自己方才被嫉妒和怒意冲昏了头脑,竟然去伤害容暮霜的身体,他如今这下一身防备,伸手去触容暮霜受了伤的右手。
容暮霜盯着他不为所动,仿佛只要他的手朝他小腹伸去,那人就会将他的手砍下来。
天帝将容暮霜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掌中,看着那露出的一截白骨,心疼得不行,施了术法连忙令那手痊愈。
容暮霜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重生,擦去了那满手的鲜血,疼痛也随即消失。
天帝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只是低着头同他道歉:“对不起小银龙,本君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对不起…”
容暮霜闭上了双眸,羽睫轻颤,眼尾有一滴泪水顺着面庞滑落,是方才太过激动导致。
他就这么靠着床榻卸了浑身的力气,在这层层叠叠的红纱之中像一只脆弱的白天鹅,绝美且易碎。
天帝摩挲了两下他的手腕,心念一动,容暮霜左手和脚腕间的锁链瞬间消失,束缚感彻底离去。
几乎是同时,容暮霜甩开天帝的手朝天宫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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